处,皇帝及公侯王爵、臣子住在行宫的中部及东部,皇后与后妃命妇则住在行宫西部及北部。男女大防,被中央宫道隔开,谁也唐突不了彼此。 。 谢令鸢回了天辉殿后,便将怀庆侯夫人要传的话,转告给了武明玦。听音正在给武明玦换襦裙,他的紫藤花钿也是一早贴好的,只差梳头了。 听音拿过梳子,听德妃提醒道:“你姐姐梳着偏左的堕马髻。” 听音怔了怔,比划了片刻:“这……少爷,奴婢为您梳这偏髻,到底是从您的方向偏左,还是从您对面看过来偏左啊?” ……虽说是偏左,没说是怎么个左法啊! 谢令鸢一窒,她和怀庆侯夫人的丫鬟交接时,因十分匆忙,又怕被有心人抓着把柄,便未来得及细想,也就忽略了此事。 武明玦对着镜子,左看右看,丈量了一下:“应该是我的方向偏左吧?” 听音:“可是堕马髻,不是偏给别人看的吗,兴许是从对面看过来偏左?” 二人犯了难,谢令鸢守着门口,想了想:“也不是什么大碍,一会儿我把武明贞带过来,你就离开便是,反正都入夜了,横竖看不出大问题就行。” 听音得令,便给武明玦梳了个偏左的堕马髻。 待一切收拾妥当,英挺秀美的武嫔,从镜前婀娜而起,谢令鸢惊艳地看了一眼,叹息地想,这大概是最后一次看怀庆侯世子扮女装了。 她把屏风挪了挪,让他等在屏风后面:“你就坐在这里,,千万别随意外出走动了,我出去把你姐姐带进来。” 她拉起武明玦的手腕,在这还有些薄寒的春夜里,手的触感是温热的。武明玦望着她的背影,忽然心生恍惚。 他在屏风后坐好,最后看了眼这处行宫。 ——很快就要解脱了,也说不上是什么心情,本应该是欢欣的,如今却莫名添了两分愁绪,没那么雀跃了。 屏风上画着《云壑松涛》图,这幅山水画是前朝著名诗人郦孝泌所作,可惜屏风上的临摹画作,虽有技法,却不见**。那凝视自然之美,体味山水意境的留白,将参悟后的感悟寄情于笔墨盘旋间的意象…… 武明玦的目光,随着每一笔皴擦而游走,正品鉴这一幅画,忽然,外面传来了一个高贵威仪的女声。 “德妃不在吗?” “回贵妃娘娘的话,德妃娘娘适才出去了,待她回来,奴婢向她禀明……” “不必了,本宫在这里等一等便是。” 何贵妃说着,自顾地进了天辉殿,在案前落座。 宛如晴天一个霹雳,武明玦心中被雷狠狠一劈——居然是何贵妃进来了! 他是该坐在屏风后,与何贵妃来个咫尺天涯两不相认呢,还是走出去请个安? 若他一语不发,一会儿只要何贵妃走动,就会发现屏风后面的他——明明在德妃宫殿却不吭声,一定是有什么鬼,这就不好解释了。 但他若出来与何贵妃招呼,一会儿谢令鸢带着他姐姐回天辉殿,两个武明贞来一场历史性会晤,可怎生是好? 武明玦这下子犯了难,他两相权衡,还是不能让何贵妃起了疑心,便寻思着从屏风后出来请个安,再把贵妃想办法赶走。 他十分心虚,绕出屏风,步子也扭得愈发婀娜:“臣妾……给贵妃姐姐请安。这么晚了,不知贵妃姐姐是来做什么?” 何贵妃转头,便见武修仪扭着步子款款走过来,配上那天下无敌的嗓音,说不出的违和。又听武修仪笑道:“德妃姐姐今夜要晚些才回来,贵妃姐姐不必等她了。若有什么事儿,妹妹一会儿跟她转达,叫她明天来找姐姐便是。” 这笑容落在何贵妃眼中,简直如同友谊的炫耀。 她皱起眉,想到谢令鸢虽然与自己交好,却也与丽妃、武修仪等人谈笑甚欢——眼下,武修仪甚至拿自己当这里的半个主人了,居然说什么“帮忙跟德妃转达”,以为她自己是德妃什么人吗?! 这种被排挤在外的感觉,真是令人十分不悦! 何贵妃高高昂起头,微微一扯嘴唇,也像半个主人似的,在德妃宫里转悠着,矜贵道:“呵,你不也在这儿么,本宫还没问你留在这儿作甚呢。哼,看来德妃事情还不少!” 武明玦莫名其妙,仿佛闻到空气里有点酸溜溜的味道,他:“???”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