恼:“这他妈做什么!” 张副尉看了眼地上的酒,着实心疼,火气也窜了起来。几个人纷纷起身,蹬着萧怀瑾。 。 萧怀瑾终于还是听不下去了。 也许他们什么都不懂,只能是管中窥豹,一叶障目。看到世界的一隅,就理所当然认为那是全部。但他不想因为他们不懂,就放任他们去诋毁,去误解。 也许这天底下还有很多人抱着这样的误解,永远也解释不完,但至少他在这里听到了,他就不该坐视不理。 他们骂他是昏君,庸聩无能,他自会生气也会憋闷,却也能忍耐。 但是他们骂何太后,不知为何,他忍耐不了。 倘若他不为她辩解,他会觉得负罪压垮了他,让他窒息。他是不能再看到她背负不该背负的委屈了。 “太后不是你们所想的那样,互市也是为了朝廷休养生息,那时候朝廷已经支撑不起战备的耗损了,”他顿了顿,不知该怎么向这群底层士兵来解释,他们才能懂:“你们不能用‘妖后’还有那种污言秽语来说她。” 沉默了片刻,人群中忽然一声嗤笑。 这一刻萧怀瑾觉得一阵悲凉。 他忽然不明白太后隐忍了这些年是为了什么,她值得么?从韦无默告诉他真相那一刻,他就替她彻底迷茫了。 但在此刻,他只想让他们知道,那些被愚昧蒙蔽了的真相。若不然,就太令人绝望了。 她已经失去了所有,殚精竭虑付出了一生,她不能再背负这不该有的仇视了。民间如果要仇恨,就仇恨他。 那个被炸了一身酒的老兵心疼酒也心疼棉袄,他老早就看不上柳不辞,这人长得挺有几分秀气,哪怕晒黑留须也掩盖不了的“文气”,这样的人居然当成了流民帅,入了兵营后居然一下子就当上九品武官,他们这些汉子哪里比不得他?现在他管得倒宽,连他们说什么都要来管了。 他捏了捏拳头,踩在石台上的脚翘了翘,收回腿往前走了两步:“怎么的,就这么叫了,你凭什么管得着我?” “凭你说的都是错的。”萧怀瑾直视着他,毫不退缩。 “放屁!你说的算什么!”他脸猛地涨红,解开浸了酒的棉袄,扔到一边,其他人见状,这是要打起来,他们一拥而上,围住了萧怀瑾。 毕竟他们和那老兵更相熟,也都不怎么待见萧怀瑾——长得好看又文气的人,一入军中就得了军职,平时还总格格不入,当然不讨人喜欢。也还是有人冷静,拉着那要动手的老兵:“算了,酒没了就算了,衣服拿回去烤烤,别打这孙子,指不定他上头有人!” “老子也早看他不顺眼了!小白脸的样,在我面前摔老子的酒,还要管东管西,”那人挣开了拉架人的手,骂道:“告诉你们,就算他是皇帝,今天我也要揍!” “……”萧怀瑾大惊,满脑子萦绕着“就算他是皇帝”,蓦然眼前一黑,他未能躲开,眼眶吃痛,挨了一拳! 他捂着眼睛倒退几步,这辈子第一次有人敢打他的脸! 这痛楚如此清晰猛烈,以至他也火大了起来,二话不说,拼上从前蹴鞠的劲头,对着那人全力一脚! “砰!”的一声,那光着膀子的老兵像个沙包袋子一样,重重地飞了出去。他捂着胸口躺在地上,勉强撑起半个身子,怒道:“你他妈敢踹我!” 萧怀瑾捂着眼眶:“踹你怎么了!就凭我打得赢你,我就不准你那么说她!” 周围的人眼见如此,也一哄而上,帮着那老兵揍不听话的小白脸,混战就此开始。 萧怀瑾的武学正儿八经是方老将军教出来的,论起单打,这些人都不是对手。奈何他们七八个人群殴他一个,他虽然没被放倒,脸上却又重重挨了几下。 这些老兵油子们十分看不惯他那张漂亮的脸,因此专门对着脸痛下狠手。 萧怀瑾在七手八脚中左躲右闪,一记回旋踢放倒一个,又一记横扫腿撂倒一个,一手抓过伸拳打来的人,将人扔到地上;又将另一个人举起,狠狠掼上墙。 “来啊!爬起来打!” 他这一番,天也不觉得冷了,额头也冒汗了。四周的人被他连番撂倒,络绎不绝地响起惨叫声,咿咿啊啊的,高低齐鸣,宛如一场壮烈的合奏。 “还打不打?”一脚踹去。 “服不服?”一肘子掼倒。 …… 一炷香之后,城墙头上一片狼藉。 ?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