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措缓缓道:“当年他被当场击毙的时候我是有些崩溃,二十多年他从没有养育过我,却还想着给我过个生日,哪怕他犯了要死的罪,我也还是想让他安心的走。” 徐鲁鼻子忽的一酸。 “他也答应我生日过完就去自首。” 江措遥想当年,那个不像为人父的亲生父亲,贩毒走投无路,被他拉着去自首,可怜又可恨,瘦的皮包骨,没脸见他,却把这一辈子攒下来的钱都给他,说这钱不脏,就当爸欠你的。还有后来决定自首,哭着和他说话的样子,一张老泪纵横的脸,说儿啊,下辈子还能做我儿吗? 他知道,这一去就是死刑。 徐鲁听见头顶他的声音低了下去,环手将他抱紧,眼角也跟着湿了。半晌,听见他在头顶道:“对不起,妍妍。” 徐鲁闷声摇头。 “是我错了。”他说。 江措平生最后悔的大概就是离开她了。 至今记得两周前江河那通电话,电话里江河的声音苍老,一句话说完总要停一会儿再说下一句,说了很久。 他静静听着,江河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故事从他离开那一年讲起,故事里的女孩子一天比一天憔悴,再也没笑过,医生说这样下去会毁了的。于是这个做爸爸的,一面温和的陪伴,一面发疯似的去寻找所有让她难过的理由。 后来发现,她堕过胎。 这个爸爸想去找那个男孩算账,却发现这个男孩是个秘密般的存在。好像就是只有那一年,女孩活泼极了,绚烂的像阳光一样。 再后来,女孩子慢慢的从悲痛中走了出来,似乎只是藏的更深了,变得不太一样,有时候活泼,有时候痛苦的想死。 直到前不久,这个爸爸终于发现真相。 那还是一个多月前二爷爷那场葬礼上,女孩子和一个妇人在房间里说话,声音很轻,刻意压得很低。 妇人说:“我们的话还作数吧?” 女孩子没吭声。 妇人说:“你今晚看他的眼神婶儿知道,还喜欢着,可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们之间还隔着这么多事儿,他难得回来一趟,别让婶子为难。” 女孩子只是静静听着。 妇人:“当年我就是怕他被他那个混账父亲给害了,才报的警,让你替我顶这么多年也是难为你,可是孩子,婶子没办法,他要是恨我我就不活了。反正你们俩也走不到一块,被唾沫星都得淹死,不如就这么了断也好。别执着了,好好嫁人。” 这个爸爸听到这,泣不成声。 他的宝贝女儿一个人承担了这么多痛苦和挣扎,徘徊在崩溃的边缘,他一个做父亲的却什么忙都帮不上。 这种痛苦压在心底,直到突发脑梗。 那个故事听得差不多了,江措已经面目僵硬,拿着手机的手都在颤抖,像是站不稳了一样,硬是扶着墙站了起来。 江河说:“要不是她爱你,老子真想打死你。” 卧室里的空气好像都流的慢了,江措眼眶湿润,他低头看着怀里的女孩子轻微颤抖的身体,低低吸了一口气。 他叫她:“妍妍。” 徐鲁整个人都轻松了,可又很难过。她也不说话也不摇头,只是静静的,抿着唇,目光没有焦距。 片刻,她道:“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