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有些心不在焉。 她很奇怪,明明上一世她和梁桢没有任何交集——至少在她的记忆中没有——她也没特意关注过梁桢,此时却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许多关于他的事。 按照上一世的记忆,不久之后梁桢就会被赐婚,配的是官家最宠爱的嘉仪公主,贤妃娘娘的女儿,他的亲表妹。 公主配良将,又是亲上加亲,一度成为汴京城的佳话。只是后来梁家接连出事,这桩婚事到底没成。 秦莞叹了口气。 彩练轻轻拽了拽她的衣袖,低声提醒:“姑娘,有人跟着。” 秦莞心头一凛,扭头看过去,目光中带着几分凌厉。 她以为又碰见了坏人。 当她看清身后的那个人时,悬起的心突然就放了下来。 此时,就连秦莞自己都没有发现,这个仅有几面之缘的男人已经成为了可以令她安心的存在。 梁桢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上来,远远地坠在后面,身下的骏马不急不缓地踏着步子,在外人看来就像在例行巡逻。 秦莞看过去的时候,他板着脸,笑都没笑一下。尽管如此,她心里还是暖暖的。 秦莞知道梁桢不是在巡逻。 且不说用不用得着一位官居四品的虞侯亲自巡逻,就算有,也不会单枪匹马地从御街巡到西城墙。 在距离定远侯府一个街口的地方,梁桢停了下来。 秦莞也勒住了马缰,她脱下身上的披风,递给彩练,“还回去罢。” “是,姑娘。”彩练抓到手里,随意地团了团。 宽大的墨色披风被她粗鲁的动作弄得皱皱巴巴,秦莞心头略略一紧,伸手拿了回去。 “还是我去送吧,你在这里等着。” 彩练眨眨眼,大大咧咧地哦了一声:“那姑娘快点,别叫人家说闲话。” 秦莞没理她,只是细致地把披风叠好搭在手臂上,朝着梁桢走去。 梁桢没有下马,只是稍稍矮下了身子。 秦莞双手呈上披风,梁桢伸手接过。秦莞屈膝致谢,梁桢颔首回礼。期间两个人没有任何言语交流,却像说了千言万语。 梁桢一直待在原地,直到看着秦莞窈窕的身影进入侯府大门,这才调转马头,疾驰而去。 四月的清风吹过汴河,扬起郎君宽大的披风。 呼呼的风声里仿佛回荡着母亲临终前的嘱托。她说,倘若将来有个万一,唯一可信的只有韩淑人。 梁桢一直不明白母亲为何会这样说,明明韩淑人是姨母的女官,秦、梁两家素无往来。 或许,答案就在秦莞身上。 *** 再说秦莞。 回了一方居,清风把小丫鬟们都支了出去,一边给她换衣裳一边拿了条棉帕给她看。 那方帕子比寻常的要大上一圈,以青色打底,只简简单单绣了几支竹子,一看便不是女儿家用的。 秦莞啧了一声,认出这是苏泽塞到她鞋底的那条。 为了不让丫鬟们发现,她特意藏到了床垫底下,没承想还是被清风翻了出来。 “姑娘不解释一下吗?”清风眼中含着狡黠的笑意。 “解释什么?”秦莞装傻,自顾自脱去披帛。 叮当一声,有什么东西自袖中飞出,落到了青石板上。 清风眼尖,俯身捡了起来,“姑娘,这是……” 秦莞挑了挑眉,竟是那朵她在摊子上看到的小瓷花。 何时跑到了她的衣袖里?她竟然一点都没察觉到。彩练那个大大咧咧的丫头不可能给她这样的惊喜,那么,只有梁桢…… 秦莞有点疑惑,还有点欣喜。她怎么都没料到那样一个强势自傲的人也会玩这样的小把戏。 清风笑得无奈:“这下好了,帕子的事还没说清楚,又多了一只小瓷花——敢问姑娘,奴婢是告诉喜嬷嬷呢,还是不告诉呢?” 秦莞不理她的促狭,坦荡地说:“把那个帕子洗干净,仔细些,别扯坏,回头还要还回去。” “那这朵花呢?” “这是我自己买的。”秦莞脸不红心不跳地撒着谎。 清风掩着嘴笑笑:“奴婢记下了,一个还回去,一个留下。唉,仔细想想喜嬷嬷也挺忙的,这样的小事就不要搅扰她老人家了吧!” 秦莞瞄了她一眼,满意地点点头,“夏天到了,该给你们添几件新衫了。” “那奴婢便多谢姑娘了!” 秦莞把玩着那只小巧精致的瓷牡丹,一直没舍得放下。 有些缘分,其实从一开始就注定了。 作者有话要说: 嗷!这章稍稍解释了一下梁桢为什么会护着秦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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