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回房里,没有我的吩咐,不许踏出房门一步!” 言讫又看向王氏,“还有你!给我滚出去!别再丢人现眼!” 阮婉怡看了一眼恨不得把她打死在众人面前的阮滔,踉跄着爬起来抹着眼泪跑了出去。 她一路哭着回了清怡院,趴在水红绣合欢花锦被上越想越觉得委屈。齐王要娶她,即便只是个侧妃,可到底也是要上皇室牒谱的人,是有品阶的,这明明是一件好事,他们为何都是这么一副恨不得吃了她的样子?祖母是这样,就连爹爹也是这样!她不过就是想在阮蓁面前扬眉吐气一回,又碍着谁了? 她想不明白,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 . 无论是为了什么,这个家终究没分成。即便当真分了家,到时齐王出事牵连阮滔,阮渊和阮泽岂有置之不理的道理? 阮滔显然也明白了这一点,他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心中已有了取舍。 五月初十这日,齐王府的人前来下聘,金银珠宝、绸缎绫罗、古董珍玩流水一般抬进安远侯府,足足有一百二十八抬。这可震惊了不少人,要知道即便是邺城的勋贵为家中儿孙聘请正妻的聘礼也大多就是一百二十八抬。更有人提起当年齐王聘请齐王妃柳氏,那时候的聘礼也不过一百六十抬。 齐王此举无异于明晃晃的地告诉众人他对这个侧妃有多重视。从那日起,阮婉怡在阮蓁面前都是高扬着下巴,得意的很。 转眼便到了五月十六,常乐公主及笄这日。 常乐公主乃是大奕唯一的嫡公主,成帝和霍皇后最宠爱的女儿,她的笄礼自然不能草率,霍皇后几乎将邺城有头有脸的贵女夫人尽皆请来,可见笄礼之隆重。 阮蓁在宣治门前下了马车,正巧平阳长公主府的马车也到了,她便驻足等了等赵宝嘉。 赵宝嘉今日着了件绫白绣海棠对襟袄儿,下配一条湖绿锦绶藕丝缎裙,明眸皓齿,端庄沉稳中又不失妙龄女子的娇嫩。见了阮蓁,她露出一抹明快的笑,稍稍加快步子朝她走来。 阮蓁看着她走近,不由想起了阮成轩。如此明快烂漫的笑,就连她看了也不由心生好感,怨不得三哥那日见过她后时不时就会拐着弯儿地跟她打听她。 到了跟前,赵宝嘉亲昵地挽住阮蓁的胳膊,朝她眨了眨眼,笑道:“我还以为来晚了,怕要错过开头,目下在这里见了你总算能放心了……” 她这么说是因着霍皇后请了阮蓁做常乐公主笄礼的赞者,赞者未到,笄礼自然是不能开始的。 两人一道进了永安宫,锦元殿里已来了不少人。阮蓁一眼便见到了被众星拱月般围在中间的刘凝,她今日一看就知是盛装打扮过的,着一件玫瑰红遍地金大袖衫,下系一条茶色潞绸螺纹裙子,端的是明艳动人。刘凝今年已是十九岁,比起身旁一众十四五岁还带着些许懵懂的少女,更多了几分女人的娇媚,像是一朵在枝头盛放的花儿,引人采撷。可惜她心里所等的那个人始终不肯抬手摘下这朵娇花。 见到赵宝嘉和阮蓁一同进来,她很是不忿地瞪了一眼赵宝嘉,似在责怪她的背叛。可赵宝嘉只顾着和阮蓁说说笑笑,压根儿没注意到她的眼神。 刘凝何时被人这般忽视过?她拨开身边萦绕着的一干贵女,上前几步拦在阮蓁面前,垂着眸子上下打量了她几眼,嗤笑一声,道:“伯母让你做笄礼的赞者,你便穿着这么一身来了?” 阮蓁今日穿得确实不算隆重,盖因霍皇后早就命人同她打过招呼,笄礼上她要穿的衣裳宫里会准备,让她着常服来便可。 今日是常乐公主的大日子,阮蓁不想同她一般见识,掀眸冷睇了她一眼,径直绕过她去了后殿。 刘凝一时面上有些挂不住,狠狠在她背后瞪了她一眼,气冲冲地旋身坐在紫檀嵌云石罗汉床上,心道有什么好得意的,不过是个赞者罢了,她才不稀罕呢! . 笄礼不算繁琐,不多时便结束,宾客们各自出宫。 因着阮蓁今日进退有度,表现得得体大方,霍皇后对她很是喜欢,便留她多说了会儿话。 霍成从殿外进来,一眼便见到坐在霍皇后对面的阮蓁,她穿着一身粉紫蹙金疏绣绡纱宫装,她本就生得乌发雪肤,再精致好看不过。如今穿了身繁复绮丽的宫装,更是衬得她靡颜腻理,美得夺魂摄魄。 他眸色深了深,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恭恭敬敬地叫了声姑母,在霍皇后对面坐下。 霍皇后今儿心情本就不错,目下见了自个儿最为得意的侄儿,脸上笑意更深了几分。她正要开口问霍成今日怎么进宫来了,余光却扫到了坐在一侧的阮蓁,她心下微动,道:“长庚啊,还记得这是谁吗?”霍皇后久居深宫,加之霍成着意命人瞒着她,是以她并不知道霍成和阮蓁的诸多往来。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