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下来透透气。”万幼岚小心抬起眼,眼眸含情地看向晋元帝。 晋元帝道:“过会儿队伍便要加快速度行进了,爱妃还是别走太远,以免赶不上车架速度,耽误了时辰。” 万幼岚没想到晋元帝对她竟这般不假辞色,又想说什么,却听宝妃温柔道:“若是万良仪妹妹觉得路途无聊,来本宫的车架上与本宫说说话也好。” 万幼岚垂眸:“臣妾多谢宝妃娘娘。” 晋元帝与宝妃又说了几句话,便回了御驾,仪仗队伍速度自然又加快起来。 入夜之后,晋元帝宣了与万幼岚同车的曲婕妤过去伺候。曲华烟一夜未归,第二日回到马车上时神色间还带着些春潮韵味,那慵懒疲乏的姿态,着实把万幼岚气红了眼。 倒是宝妃与凤驾都格外沉得住气,该热闹的还是热热闹闹,该沉默的依旧沉默到底。 整整七日,白果只窝在谢临的怀里听男人拿着话本给自己念来故事听。男人的声音仿若玉石碰撞时的清响,冷冷凉凉,在热得过分的夏日里分外解暑,白果听得高兴了,还会专门喂一块糕点给他,全当是奖励了。 第七日中午,御驾终于到达避暑行宫,负责看守行宫的官员与奴才在行宫外跪拜过晋元帝之后,便四散开来,领着各个身份的王爷跟大臣们去往不同的寝殿院落。 静王与太子被安排在行宫主殿的左侧,宫妃门则在右侧,剩下的臣子被分了好几处稍远些的清幽院落。 将住处安排妥当后,白果看着周围的清凉环境,小声感叹说:“怪不得……” 谢临揽着他坐在一处凉亭便的石凳上,笑问:“怪不得什么?” “怪不得哪怕要受七日颠簸,父皇也坚持来这处行宫呆上两月。”白果抿抿唇,感受着拂过荷塘的清风吹在面颊,惬意说,“这边天气真的很舒服。” 谢临笑说:“若是喜欢,那以后每年常来便是。” 白果说:“那就请殿下多多努力,争取每年都让父皇钦点殿下随行了。” 谢临说好。 两人说了会儿话便回了屋,颠簸七日,白果精神上虽对行宫有颇多好奇之处,但身体却已疲乏至极,谢临带他在寝殿里的活水汤池里泡了会儿,白果便忍不住歪头靠在谢临身上睡了过去。 谢临替白果仔细擦干净身体,亲了亲他的额角,将人抱回到寝殿内,就此相拥睡去。 行宫早时有小朝会,虽不如在京都中正式,但晋元帝却尚要处理许多朝事,并不比在京中轻松多少。但随行前来的宫妃却是幸运的,行宫内不同于皇宫中那般规矩繁多,又因为新后虽随驾前来,却在第一日就告了病,此后便闭门不出,如此更是解放了其它三个宫妃。 宝妃是个闲不住的,整日带着几个臣子的儿女在行宫中玩闹,行宫中欢声笑语从不间断。 白果与闻素书也被宝妃邀请过几次,倒也玩得不错。 这日,谢临闲下来,叫宫侍准备了一艘小渔船,与两支鱼竿。 白果跟在谢临身后,只叫他牵着自己往前走,好奇问:“殿下,我们这是去做什么?” “钓鱼。”谢临挑挑眉说,“今日晚宴便吃全鱼宴如何?” 白果眼睛一亮:“好。” 临在避暑行宫附近的便是一处湖泊,谢临在路上摘了几把嫩草,扎成一个嫩绿的小草帽,扣在白果的头上,说不出的可爱又俏皮。 白果喜欢地紧,摸着草帽,开心问:“殿下何时学会编草帽了?” 谢临揉揉他的发顶,眼底满是温柔地笑了笑,却没回答他,而是说道:“看,到了。” 碧波湖畔,水光粼粼,游鱼在清澈的水下嬉戏游动,惹得白果不禁俯身拘起一捧水。 “水好凉。” 白果忍不住笑弯了眼。 谢临定定看着白果眼底的灿烂,半晌轻笑着说:“上船去?” 白果点头,小心跟在谢临身后踩上摇摇晃晃的小木船。 两人上了船,没有带其它下人,谢临只撑起船桨,将船划入湖中心才幽幽停下。 白果伸手在船边撩起水花,望着四周一望无际的碧波湖水,轻声道:“如果现在船翻了,殿下与我一同落入了湖底……” 谢临抬眸说:“那我们便在水底,做一对苦命鸳鸯。” 白果偏开眼,红了耳廓。 午后的日头有些热,谢临放好鱼竿安静地靠在船舷上,男人神色宁静安稳,褪去了平日里的冷漠孤僻,只如一个普通的垂钓者,专注着手中的钓竿。他的身侧,消瘦的青年偏头歪在他身上,头顶上的草环则被拿下来盖住清俊秀气的面容,轻轻闭着双眸,昏昏欲睡。 总有贪图诱饵的鱼儿上钩,谢临熟练地钓起几只,又放生了一些,等到日头西下,才轻轻晃醒身边人。 “唔……”白果眼底还有些迷茫,下意识便对谢临露出个乖巧的笑容,嘴角的梨涡更是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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