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好奇起此届的进士名单,豫王见状便叫身边的下属将名单递与他,眼底神色带着几分小人得志的暗爽。 果不其然,接过布告的太子谢昭粗粗略过名单上的姓名,眉梢不禁微微皱起,似是有些不解。 豫王谢渠故意问:“太子可是觉得有何不妥?” 太子微微愣了下,继而摇头道:“……没有。” 豫王还想要趁机说点什么,谢临却蓦地淡淡出声,打断谢渠:“太子殿下,到您落子了。” 太子回过神,迟迟露出抱歉一笑。 一局棋结束的匆忙,太子心底藏着事,很快便落败给谢临。谢临见状倒是没拉着太子继续,反而是豫王突然棋兴大发,说什么也要与他对上几盘。 谢临淡淡道:“二哥既是好兴致,不如添些彩头。” 豫王正是得意之时,便拿了黑子在棋盘上一落,问道:“说罢,三弟想要哥哥什么东西?” 谢临也不跟他客气,直言道:“听闻二哥在西郊有一处别庄,风景正好,外有杏林茂密,内有洞庭乾坤,弟弟实在心向往之。” 豫王不想谢临竟是张口就来,如此狮子大开口,一时有些震惊:“……” 谢临抬眼,似笑非笑:“二哥舍不得?” “怎么会?”豫王脸上勉强扬着笑,但眼底却是一片狠厉的冷意,他心中对谢临的不满几乎快要达到顶峰,却不得不装作大方而耿直的模样,宽厚道,“那便三局两胜?若是三弟你输……听闻三弟府上有个好厨子,可否割爱给二哥一用?” 谢临表情不便,落下一白子:“请。” 晋元帝这四个成年了的皇子中,除了太子谢昭于朝臣心目中素来是文韬武略,样样精通,对于剩下的三位王爷的印象,则是各有偏颇。豫王谢渠憨厚耿直,于文官中名声甚好,历来吟诗作对几何,也留下过不少墨宝,得于文人口中称赞,若叫外人看来,静王谢临遇上豫王谢渠,于武或许能逞凶一二,但于文却怕是拍马不及。 “二哥,承让。” 三局两胜,白子将黑子蚕食地七零八落溃不成军,亦如豫王脸上即将彻底挂不住的笑。 至于谢临,表情却是谦和与太子谢昭般如同一辙,实在是叫豫王看了想打人。 “别庄便是三弟的了。”忍着心底割肉般的疼痛,豫王咬牙切齿道。他几乎分不清自己是如何在棋局上输给的谢临,直到他反应过来之时,棋子落定,他也早已无力回天。 谢临道:“二哥客气,等下次……” “下次以后再约!”谢渠连忙打断谢临的话,不顾谢临脸上的意外之色,起身匆匆道,“本王想起府中还有些事情未能处理,先走一步。” 话罢,他便扬起袖子,推门而出。 “三弟,你啊。”太子虽分不清豫王与谢临之间有何矛盾,却到底不好责怪谢临,只摇头无奈道,“你明知二弟素来要面子的很,还这般不给他留一分薄面……今日你我兄弟难得聚在一起,又是何必。” 谢临心知谢昭素来是个性子软和的,倒也不与他分辨什么,兄弟二人又喝了一会儿茶,待日头升到午时,便各自回宫的回宫,回府的回府。 会试放榜第一日有人欢喜有人忧,到了第二日,高中之人则开始着手准备殿试,而静王府上也收到了原本该是属于豫王别庄的地契。 “殿下,这是什么?”白果手里捏着枚酸溜溜的梅子,嘴巴一鼓一鼓地吃着东西,咕哝声音问。 谢临将地契放到一个匣子内收好,轻笑道:“以后你便晓得了。” 白果点点头,虽有些好奇,却还是乖巧地没有继续问,而是问:“前些日子那些在外闹事的读书人都不闹了吗?” 昨天会试放榜,白果便想到,若非昌平伯去世,今年的上京赶考的读书人里应该也有白恪才是,但可惜白恪如今却要为生父守孝三年,想来只能参加下一届的会试。 正想着,白果却听谢临沉声道:“如今的平静只是风雨欲来的前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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