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祺的家很简单,一个出租的小套房,很普通的塑料贴皮地板。小小的浴室,只能淋浴,简单的洗手檯,简单的马桶。洗手台上有两支牙刷,一些简单的女性保养品,确实有女孩在这里生活过的痕跡。 窗型的老旧冷气运作起来有轰隆隆的声音,床是双人床,衣柜是便宜的帆布衣橱。整体来说老旧但还算整齐。 两人湿噠噠的进门。 「你赶快洗澡吧!以免感冒。」他把她推进浴室,真不巧,许予惜的衣服下午都丢光了,只好拿了自己的t恤。 莱拉先洗了,才换宋子祺洗,她不敢在浴室多留,就怕他也感冒。出了浴室以后,发现他在用电壶烧水,桌上放着两碗泡麵。 是一个贴心的男人。 其实莱拉很少去夜店寻欢,她嘴巴说着豁达,其实自己也不曾真的跟男人走到这一步。她边吹着头发,心中还是有一种惶惶不安的感受。宋子祺从浴室出来了,从她手中接过吹风机帮她吹头发,莱拉一直很紧张,手指抓着衣襬。 宋子祺吹完她的头发以后,莱拉以为他会推她的肩头,让她躺在床上,开始一些什么事情。但宋子祺只是换吹自己的头发,他的头发也蛮长的,吹了一阵子。等他吹乾,莱拉已经放松了一点。 「先吃泡麵,喝完酒需要一些重口味的东西。淋完雨,喝点热汤也是好的。」宋子祺用刚烧好的热水,泡了两碗麵。 「你很会照顾人。」莱拉端来了那碗麵,小口小口得吃着。热汤下肚,全身都舒服了起来。「你等一下会做吗?」她小声得问。 「不会,你看起来不想。」宋子祺喝了一口汤,吃了一大口麵。「我们这种人其实都知道以毒攻毒并不会痊癒,只是一段感情结束后,别人会去思索两人相处的片刻,而我们又会回到受伤的那个路口打转。可是我们又比谁都清楚,事情已经过去。」 「我想听.....」莱拉说。「关于你说的那些事....」她在床上盘起腿,乔了个舒服的姿势。 「那没什么好说的。」宋子祺其实好久没有回想这件事。 「所有人都讲得很轻松,我的心里辅导老师都说:『讲出来我们才能帮助你。』但其实一点都不容易。」莱拉看着他。她刚才都是说说笑笑的,宋子祺感觉得出来她的笑容只是一种惯性的面具。这时刻她没有笑了,那好像才是她真正的眼神,没有自信带着一些畏惧,甚至有种说不上的阴鷙,像是被打过,然后长期关在笼子里的小动物,在角落带着惧怕看你,却又准备着自己的獠牙,准备咬你。「你能讲出来吗?平铺直叙得讲就好了。」 「我不想去想。」宋子祺低头吃麵,其实麵是用吞的,没来由的一股滞闷的感觉堵着心里。莱拉身上有种压迫感,他突然意识到:她不是那个受了伤但想办法开朗的女孩。 莱拉看出他眼中的防备之心。冷冷得笑了一声:「你防备我?」 「我没有!」宋子祺说,其实带着一点心虚。 「你不过就跟他们一样,我还以为你不一样。」莱拉说。她抬起头,用一种很失望的神情看着宋子祺。莱拉虽然胖胖的,但是她的睫毛很长,五官很深遂,她有一种楚楚可怜的感觉,然后还带着一丝丝的自卑。她浅浅一笑,笑得很无奈:「其实我也就是想知道真正经歷过这种事的人,有没有可能真的走过去。看起来你也没有走过去。」莱拉的眼神有些空洞:「就像你刚才在河边说的:『像我们这种人,要嘛去死,要嘛好好活着。』我突然觉得我干嘛治疗,治疗不会好。时间也不会把人变好,你看十多年过去了,你也没办法陈述。」 「我有走过去。」宋子祺有点激动,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辩解。 「你没有。你刚跟女朋友分手不久吧!」莱拉环视了屋子一圈:「刚分手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