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你曾经濒死过,命运便不会屡屡将你拉到河边,你与生活与我与锅碗瓢盆插科打诨一年是一年,在剧组一年也是一年。在剧组有意外,在锅碗瓢盆上也有意外,”楚珣敛了点神色,声线裹着抹站在讲台上常有的如沐春风感,接着道,“远方是个很奢侈的东西,通往的路上有很多分岔路口,虽然说教意味很浓重,但你还是要明白,无论哪个路口,你以什么样的理由放弃了一次,那你下次大概也会以同样的理由放弃第二次,而她一旦沦为你的弃选项,那便是一辈子。” 语落,吞咽声响起。 霍星叶把着他的手,凝着神色,没说话。 楚珣喝了第二口,以同样的方式渡给她。 “你有很多好,唯一的不好便是太喜欢我,我有百般不好,唯一的好,便是很喜欢你。你不喜欢我时,仍是霍星叶,我不喜欢你时,仍旧是楚珣。” “我们首先应该是独立而完整的个体,”楚珣伸手按住她的唇,以一种如古井般看似无波实则沉溺的眼神凝视着她,缓缓道,“然后,我们相爱。” 霍星叶徐徐阖眸,伴着最后那字尾音,艰难又从善如流地咽下去。 第三口,第四口,第五口…… 以相同的方式渡给她…… 直到最后一滴药灌进咽喉,霍星叶仰面看他,楚珣问:“苦吗?” 霍星叶砸吧一下嘴:“苦。” 楚珣放下碗,随手把趴在糖果旁边的冬将军拂到一旁,白玉般修长的指在壁灯暗影交错下“窸窸窣窣”。 剥开一颗糖果,举到她面前,霍星叶乖巧张嘴,红影在她面前晃一下,落进楚珣嘴里? “你这人怎么这样……” 她抱怨未完,楚珣低头覆住,糖亦跟着滑至她的唇间。楚珣问:“甜吗?” “甜。” 草莓香驱散苦涩,霍星叶一边感受糖果的轮廓,一边环着他精瘦的腰身,口齿不清地说,“你说这么多,是不是就是想要我走,是不是就是不想求婚……” 说着说着,舌头卷到一环硬物,一双澄澈的大眼睛顿时睁得黑白分明。 想吐出来又舍不得糖的甜味,想把糖先吃了,又害怕把戒指吞进肚子里……金属携着体温,和自己怀抱的温度一样,明明让人心生安稳,不知怎么的,霍星叶好不容易才涸住的眼眶又湿了起来…… 他,真的…… 真的,让人…… “怎么这么大了还爱哭,不是大总攻吗?”楚珣又好气又好笑,动作轻缓地拭着她眼角的泪。 霍星叶盈着两汪涟漪,将戒指吐到掌心。 冬将军趴在矮柜上打盹,背上一块红丝绒将光蕴得复古绮糜,楚珣一手拿过戒指,一手将红丝绒覆在上面,细细擦摩…… 两弯铂金弧度托出中间切割精致的钻,而亮白下面,是薄得近乎透明的黑色宝石。恰似暮色暗晚,繁星漫天,天际左边刻“c”,右边刻“xy”…… 左边是“楚”,右边是“星叶”。 以她之名,冠他之姓。 楚珣牵过她的左手,郑重地啄了啄她的手背,然后,小心又细致地将那枚戒指徐徐套进她的无名指…… 戒指玲珑,素手纤细,尺寸恰好,关节的起伏都美不胜收。 霍星叶搁在眼前反复欣赏,眸底都盛满了星碎的亮,嘴上却是故作矜持道:“你怎么都不问我嫁不嫁。” 楚珣“哦”一声,作势收回:“你不要我取下来好了——” “要要要。”霍星叶忙不迭挥开他,左手捂在胸前,右手盖在左手上,红眼如小孩护宝贝般戒备。 楚珣失笑,将小姑娘拉到怀里,温润的长指将她额前垂落的碎发拂至耳后。 “你好。”楚珣说。 “你好。”霍星叶懵懵懂懂地回。 楚珣微微偏头,衔住她细腻的耳垂,低醇的声线如窗外月色,安静、浅淡,裹着温热的鼻息,缱绻似溺般,噙笑,轻轻唤:“楚太太……” 霍星叶:“楚……”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