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他竟叫师尊国师,司空承德顿时心中了然。 原来那二人,从一开始就谋划好。只需将所有过错都推到自己头上就好,温瑜与师尊依旧纯白光鲜,并未沾染上丝毫尘埃。 自他走出京城的那一刻起,司空承德已经成了一个死人。这世间,从未给他任何悔过的机会。 也不知温瑜与师尊这等默契,从何而来。 “我从一开始就没原谅你。”温瑜似是看透司空承德想说的话,越发快意道,“纵然你我先前有颇多误会,谁知你竟如此痛快翻脸,半点不给我解释的机会。” “还是说,你以为自己当真魅力非凡,我即便被你舍弃,仍旧不能忘却旧情,可笑!” 玄衣青年嘴唇翕动,仍然说不出半个字。 温瑜大模大样点了点头:“没错,是我行事草率,又弃你于不顾。所以你觉得自己背弃我,情有可原。那终究只是你的想法,与我没有半点关系。你身为我心爱之人,为我付出不是理所当然么?” “谁叫你识人不清,又一次选了我而不选温瑾。若是你待在那人身边,也许还能富贵一生。” 愤恨与恼怒交织,竟让司空承德面上浮现一层薄薄血色。他刚刚抬起的手指,又无力地垂下了。 是啊,温瑜说得对。 如果当初他分给温瑾一个眼神,就能瞧见那孩子面上满满的倾慕之意。如果他即刻收手,并未将温瑾逼入绝境,皇帝也不必引来谢泰和。如果他及时警醒,没有被温瑜说动谋反,又何至于落得这般狼狈境地? 可惜这世间,根本没有如果。少年缓缓抽出宝剑,毫不犹豫劈砍而下。 已然没有多少鲜血喷溅而出,司空承德表情茫然的头颅,滚落到温瑜脚边。 少年不快地皱了皱眉,将其踢得远远地。 亏他先前,还曾与这人牵连不清,着实愚蠢。多看那懦夫一眼,温瑜都觉得胸闷作呕。 若是比较起来,谢泰和就比司空承德强出不少。 至少那人能够带兵打仗,而不是如司空承德一般,一上战场就丢了魂般。他甚至还敢蛊惑国师,让他们为了天下百姓早早投降,真是看不清情况。 司空承德施展术法焚烧南州之时,又可曾顾虑过这些东西?现在倒来忏悔不已,虚伪又矫情。 纵然亲手杀了司空承德,温瑜依旧觉得憋闷不已。若非那颗头颅已经滚得远了,他还要狠狠踹上两脚。 “调皮。”上任国师突然发话,似是无奈又似是警告。 意味深长的话语,立时激得温瑜浑身一震,让他血液滚烫心跳不已。 越是这种高深莫测,无法轻易看透的人,温瑜越觉得魅力非凡。和苍白狼狈的司空承德比起来,他这位师尊要有趣得多。 “国师,莫非我们当真要投降?”温瑜问得小心翼翼,“江州兵力尚存一半,我们大可奋力一搏。为我等而死,那些贱民还不是心甘情愿?” “既然死了一半人,此时就该收手了。”玄衣男子虽然语气淡淡,却不容反抗,“原本天道注定如此,断不可更改分毫。” 天道天道,又是天道,温瑜简直要恨得牙痒痒。 上任国师又骤然开口道:“陛下心性纯善,见不得百姓受苦。纵然谢泰和不愿投降,最终也只能妥协。” “对于普通人而言,生性温软并非差错,可惜温瑾是皇帝。” 这等淡淡的赞美,越发让温瑜心中不安。他捏紧手指,竭力平复心绪道:“国师曾说,我命中注定执掌天下四十年。是否天命仍未变更?” 玄衣男子的目光投诸过来、他浅淡眼眸犹如明灯一般,将温瑜心中所有想法映照得一清二楚。 “自然如此,不必担心。”上任国师忽然微笑了,“即便投降,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