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是蛮族投降么,他受降完也就返京了。” 言书月若有所思。 “诶,我倒是听过一个有意思的事。”紫玉毕竟是在市井里混大的,各路八卦耳熟能详,“肃亲王的母妃就是南蛮羌族人,戎卢部落首领的妹妹。您说,咱们陛下叫他去平乱,安的什么心思?” “明着历练,暗里试探。”书辞竖起拇指,“高,这招够狠。” 言书月自个儿琢磨了片刻,凑过来,“那街上那么热闹,人来人往的,是为了什么?” 紫玉理所当然的回答:“为了躲他呀。” 她讲得绘声绘色,连说带比划:“你们是不知道,肃亲王杀起人来那叫一个毛骨悚然,别说蛮族,自己人听了都害怕。尤其是他审问人的手段——流点血见点骨头都是小菜一碟的,简直和诏狱有得一拼。” 东长安街上,肃亲王府内。 暗牢里气息潮湿,终年弥漫着一股散不开的腥味,铁质的邢床上躺着血淋淋的两个人,惨叫声此起彼伏。 沈怿坐在对面的圈椅内,神色如常地喝茶。 一波油煎下去,命不至于丢,受刑的时候却是极其痛苦的,他把杯子放下,不紧不慢地开口:“都是在我手下办过事的人,多余的话我也不问了,是要交代还是要继续?” 两人伤得都不轻,几乎没一块好肉,其中一个咬牙不吱声,另一个艰难地抬起头:“王爷,属下……真的是……冤枉。” 他靠回椅子上,端起茶杯接着喝,左右的人会意,利索地将说话那人的衣服扒了个精光,迎头一盆滚水往下浇。 滋滋的热气直往外冒,铁刷子寒光森森闪烁,这是东厂有名的刷洗,人人谈之色变。 旁边那个看得不住发抖,偏偏眼睛还被人扳开,就是要叫他瞧个真切。 这刷子一下去,上面那层皮瞬间剥落,受刑的人还没喊疼,另外那个先挨不住。 “王爷、王爷,我说,我说……” “你闭嘴!”受刑之人疼得倒抽冷气,还不忘呵斥他,“敢出卖主上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沈怿执杯的手一顿,抬起眼皮冷声道:“这么说,不能出卖他,就可以出卖我?” 他冲那人颔首:“你说,我可以饶你一命。” 在同伴地骂声里,那人咽了口唾沫:“回王爷……是、是肖大人。” 而今朝野上下只有一人姓肖,他虽没说出此人名字,在场的却都心知肚明。 内阁首辅肖云和,这个人权倾朝野,位高权重,脾性是出了名的古怪,全京城里若沈怿排第一,那这个第二必然非他莫属。 当今皇帝性情温和,儒雅仁慈,肖云和又深得其信任,几乎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眼下他来这么一招,不知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再审下去估计也问不出结果,沈怿理了理袍子站起身,路过牢房时脚步微滞,低低撂下话。 “最好别让他落在我手里。” 第五章 这几日都是艳阳天,冬季里难得有这么好的太阳。 沈怿从刑房内出来,禁不住抬手在头顶遮了遮。见他是要出门,随行的侍卫立刻低声询问:“王爷是乘车还是骑马?” 他朝街市上望了一眼,“都不用,我一个人走走,别跟着。” 才迈出两步,又顿了顿,微微偏过头:“这场事故里死的内卫不少,记得要好好安顿他们的家人。” “是。” 听到回应,他颔首了颔首不再多言,举步往外走。 白日的长街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张灯结彩里透着过年的气息,喧闹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