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又如何,死了又如何,他大概没什么经历再耗去十年的光阴…… 然而这个时候,此前的种种细枝末节于脑海里闪过,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又仿佛没有,仅仅只凭一种直觉。 他顾不得停车,飞快把帘子打起,杂物堆积成山,隐约有股陈旧发霉的气味,而那盆兰花不翼而飞! 若天下间有什么能让他现在的表情产生变化,那大约只有此物了。 前一瞬还在伤春悲秋的肖云和,这一刻又立马暴走,几乎想都没想就拉住马往回赶,他还来不及是思索前因后果,或许可以说他早在这刻就已经明白——花是在刚才搜车时不见的。 马车拐过街角的那一瞬,无数锋利的刀尖准确无误地指了过来。 受惊的枣红马在风中高高扬起了蹄子。 嘶鸣声,车轮声,交织成一缕。 肖云和在一片刀光里看见了站在巷内的晏寻,有那么一瞬让他回想起几年前在京城的街头初见时的情景。 半大的少年,带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神情,看什么都是新鲜的,无所畏惧的模样。 仗着有一技傍身,谈笑间眉宇轻扬。 那是一张与公主极为相似的脸,一举一动皆使他无法挪开视线。 他曾拎着包袱,三言两语就被自己骗走了。 “你说话算话么?” “跟着你,我真的能治好病?” 偶尔肖云和自己也在想,要是当时晏寻遇到的不是他,眼下还不知道被谁卖到那儿哭去呢。 可当年那个稚气未脱的孩子,现在已经都这么大了…… 书辞冷着面容从晏寻的身后款步走出来。 她人虽娇小,手里却拖了把大长刀,杀气腾腾的,显得格格不入。旁边的沈怿目光平静,与她对视后,竟还带了些鼓励的神色。 两名锦衣卫把肖云和的双臂架着押到了这边,抬脚冲他小腿上猛地一踹,人就听话地跪了下去。 沈怿扬了扬下巴,简短道:“把他面具摘下来。” 锦衣卫当即左右开弓,待把他贴在脸上的那块皮撕下时,书辞和在场的所有人心中都是同一个想法:原来这肖云和的本来面目竟是这般。 他瞧着已快到不惑的年纪了,多年来皮肤不见天日,比那张面具还要白上几分。若说他俊朗呢,书辞自认为是不及沈怿的,可若说他丑呢,倒也谈不上,至少五官端正,挑不出毛病。 许是知道自己气数将尽,肖云和此刻倒还有心思笑,他这么一笑,书辞心里的火气登时就往上窜。 “有什么可笑的?” 他鼻中冒出不咸不淡地轻哼,挑衅地望向沈怿,“我是笑……这一大帮人,处心积虑,大费周章把我引到此处,居然是为了让你这个小丫头片子杀来我?” “杀鸡焉用宰牛刀。”沈怿慢条斯理道,“你死在她手里,不算冤。” 肖云和笑着垂下了头,轻蔑道:“你沈怿也会为一个女人做到这种地步,当心如我这般,自掘坟墓。” 沈怿不以为然:“可你掘坟墓,不是掘得心甘情愿么?” 说完便走了两步,手在书辞肩头轻轻一搭,眸子里满是对她的迁就和对肖云和的不屑。 “对不住你了,我这几日呢,也好好教过了,可我家这丫头手劲不足,一两刀之内可能是没法给你个痛快。”他笑得温和,“还请多多担待。” 听到此处,咂摸出点意思来,肖云和的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