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没责怪李嫂子,这种事谁也无法预料的。 王雅兰听罢为自己的马虎又给大家道歉,“实在不好意思,我当时太着急了,就听着有人说从山上抬着人下来,我就慌了神,来医院也没问清楚直奔了手术室。” 祝菲雪忙道,“雅兰嫂子不怪你,你们都是担心我们,还真不是你没问清楚的事情,那个抬去手术室的架子是我让出来的。” “怎么回事?”席致言和陆云琛都是军人,听到这话齐齐的问出了疑问。 外面还在追捕犯人,这个时候有人受伤,并不是一件能让人忽略的事情。 祝菲雪这才说,“那个人是当地上山采药的,好像是从更高的山顶掉下来了,当时浑身都是血,被战士们发现,急着送到医院我就把架子让出来了。” 这边的山平缓有陡峭也有,很多珍贵草药都会长在那种崖边,有人为了去挖了换钱都会往那种山崖去。 因为没有保障的安全的绳索,运气好挖到了,运气不好命都会丢。 听到这话大家都没说话,生活不好的年代,能换到钱的渠道有限,为了生活走钢丝的人从来不在少数。 这时候没抢救回来的年轻同志的家人也赶过来了,大家才知道原来是个男同志。 他父亲是长期在山上挖药的人,平时他有空会跟着父亲上山挖药,结果前段时间父亲生病了,身体不好爬上山久困难,他收了工,为了补贴家里,就独自上山去挖药,结果出了意外。 他父母赶过来才知道儿子没抢救过来,已经去了,她母亲听完医生的话当场崩溃的大哭,直直的朝医生跪下,满眼是泪悲痛万分的祈求医生救救她的孩子,他的父亲也无声的跪着,所有的希望都压在医生这里。 希望医生能点头,能说一句一切都弄错了,他的孩子还在。 可是死了就是死了,医生已经尽最大的努力,看到这一幕是个人都会动容,这种情况医生见过不少,心脏似乎已经麻木了,也不是麻木,是无可奈何。 最终只能无可奈何的摇头转身离开。 那个母亲又猛地起身,然后踉跄的冲进去,撕心裂肺的呼喊声响彻走廊,“红星……” 沈婉枝被这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声直接逼得红了眼眶,她眼窝浅最见不得是无可奈何的人间疾苦。 大家都沉默了,陆云琛先转身去帮着把那位父亲扶起来,他没有跟着进去只是无声的站着,眼里的神像是被人一丝丝的抽走了,行尸走肉一般,毫无生气。 陆云琛又把人扶到旁边的长凳上坐着,好半晌老人浑浊的眼眸里才落下了眼泪,接着是抱着头痛苦的呜咽声。 “红星啊,是爸害了你……” 孤寂的痛苦的身影,是和生活的对抗倔强后的悲凉。 沈婉枝先是在自己身上掏了一遍,结果她是空手出来的。 祝菲雪知道表妹的意思,把身上所有的钱票都拿了出来,几个嫂子也凑了凑,席致言和陆云琛都是妻子管家,身上一般没有这些。 大家凑了一遍也才二十多块和一些通用粮票,都放到了陆云琛手里,让他给老人。 沈婉枝又问了老人的地址,打算让驻地从她那里送三百斤红薯过去,至少给这个难熬的冬季加一点过冬的食物。 席致言和陆云琛还有任务并不能多耽误,直到离开那对夫妇还在,她们的另一个小儿子和更小一点的女儿已经赶过来。 陆云琛要先赶去山上持续搜查任务,出医院和妻子说了两句话就匆匆离开了。 祝菲雪这会儿脚肿着,席致言要把人送回家才放心离开,他自己也掉泥坑里了,还被树枝刮扯坏了衣服,正好回去换一身衣服。 席致言抱着祝菲雪往家走,沈婉枝和几个嫂子搀扶着李嫂子跟在后面,想到刚才医院的事情,又互相叮嘱以后上山一定要小心。 祝菲雪脚肿着沈婉枝也没让她回家,而是让席致言把她送到自己家,反正家里房间多,晚上也能睡。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