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那嫡长子是原配所生,后来的继母再厉害也不好管束,以他们家这个不长心的女儿的性子,那可是正好! 邬陶氏定下的女婿不是旁人,恰恰就是孟中亭的嫡兄孟中亮。 邬陶氏对这桩亲事一万个满意,所以一心想着,若能给这个女儿陪送个聚宝盆,她就安心了。 她早就看中了清香楼,现在莫名就搁浅了,连个原因都没有,真是让人烦躁。 邬陶氏也不想跟邬墨云絮叨,嚷着她“回屋刺绣去!别连给继母的针线都拿不出手”,撵走了邬墨云,唤了陪房、升做管事娘子的紫萍过来,“清香楼的事打听出来了吗?那个姓殷的为何不卖了?” 紫萍道,“奴婢手下的人没打听到,不过唐掌柜来了,说有清香楼的消息。” “唐掌柜?他怎么会有清香楼的信儿?”邬陶氏愣了一下,“让他去花厅等着。” 言罢,往花厅去了。 唐掌柜早就在门房等了许久,这下往花厅得见主家,行着礼便嚷了起来,“了不得了!夫人!现在的小孩都成精了!” “说什么胡话?!”邬陶氏捂了额头,这个唐掌柜,芝麻绿豆大的事也得嚷嚷上天,她喝道:“有事说事!” 唐掌柜方才铺垫了一嗓子,现下说来正好,“夫人有所不知,小人因着瞧那宋氏的品菜师是个八九岁大的小闺女,深感奇怪,便找人跟着!谁想那个丫头和姓段的牙人竟然跑到了府城里,找上了清香楼的门!” 邬陶氏先还听着没什么意思,再一听“清香楼”三个字,一下子坐直了后背。 “那这两小孩,还见着清香楼的东家了不成?!” 唐掌柜点头不迭,连忙添油加醋地把他瞧见的情形说了,“……那崔丫头还朝我挑眉笑,瞧那架势好像是故意要与夫人作对了!” 邬陶氏一时没有说话,脸色却冷了下来。 “我道那清香楼的东家怎么不卖酒楼了!原来是跟宋氏合谋了!”她说着,目光越发犀利,一下扫到了唐掌柜身上,“那高矮生,到底什么来路,你弄清楚了没有?!” 唐掌柜苦着脸,“小人想跟着这丫头,也是为了弄清楚高矮生,可高矮生就跟神仙似得,全没有影儿!” 邬陶氏瞪了他一眼,“神仙?!” 唐掌柜连忙改口,“小鬼一样!” “什么小鬼?我看他就是个玩杂耍的!”邬陶氏重重哼了一声,“那个崔丫头是什么来路,我记得你好似提过一次。” “是安丘县魏案首的表妹!表了几表不知道,但是住在一个院子里!” 邬陶氏默了一默,转了转手腕上的珍珠翡翠镯,“之前高矮生甫一出现,就是给这魏生喊冤!后来王复的事,那个魏生也掺合其中,现在他家中表妹又成了宋氏的人,还敢公然挑衅与我……我看这个魏生身后定然有什么人。不过有人又如何?青州府的官宦和世家就这么多,我还不信他能找到什么厉害的靠山!” 邬陶氏重重放下手臂,珍珠翡翠镯磕在茶几上,发出一声响。 “不自量力!” —— 被人不屑一顾的魏铭,完全不知道有人把自己也一起惦记上了。 他有好几日没见到崔稚,当下见着崔稚活蹦乱跳地如一条大鲤鱼一般,跑到城门口接他,禁不住笑起来。 “我瞧着晒黑了?还胖了?”魏铭上下打量着崔稚。 崔稚嚷道:“你说我黑胖黑胖的吗?!这可不算好词!” 段万全上前同魏铭道:“木子别管她吵嚷。黑就不说了,天越发热了,没有不晒黑的。倒是她在人家孟家做客,犹如自家一般,每日点菜吃饭,每顿都吃得肚皮滚圆,我都看不下去了!能不胖吗?” “孟家?”魏铭挑眉,“落玉坊孟家?” 崔稚“哎呀”一声,“是孟案首好心收留我和全哥,在他自己读书的小院!都是小孩家家的,怕啥!要是往落玉坊孟氏一族的老宅,我哪里敢去呀!” 她说得十分随意,魏铭却听得认真,不禁问道,“你何时同孟中亭有了这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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