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音满脸疑惑,谢过小伙计。 崔稚两步走上前去,“万姐姐,今日在此做活么?” 万音一瞧见是她,笑起来,“总能与你遇见,真是巧。”她道:“我这几日都在天风楼里弹琴,那位秀春酒的穆老板喜好琵琶,幸而我这点拙技能入他的耳。穆老板出手大方,每来天风楼必点了我的。只是今日不知怎么,竟然没差人来叫,眼下就快散桌了。” 崔稚听她这么说,道:“确实快散桌了,看来今次是不点姐姐了呢!许是招待了什么要紧的客人谈生意。” 万音摇头,“他们谈生意的时候,更喜好琵琶声遮掩,今日不知道怎么了。” 她说罢了,问了崔稚是来作甚,两人刚说了两句话,便过来一个人,小厮打扮。 “可是万音姑娘?有事要问一问你。” 万音只好同崔稚道别,跟那小厮去了后院,崔稚回到孟中亭身边略略一坐,楼上的雅间开了门。 那位穆老板同人客气着走了出来,他身后跟了个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人,书生打扮,扇着一把绘了竹叶的折扇,举手投足儒雅文面。 崔稚和孟中亭坐在楼道口的屏风下,等得就是这一桌散场。她这边起了身来,仰头看到酒店的伙计手脚麻利地进了雅间收拾,连忙同孟中亭道:“就到咱们了!” 她这话一说完,孟中亭就站起了身来。她刚要说,收拾还得一会,就听孟中亭道:“倒是巧了,那是我在竹院的同庠。” 他说得正是跟在穆老板身后的人。 崔稚看去,那同庠却没看见孟中亭,一边下楼一边同穆老板道:“……叶家虽不在朝为官,却也是在朝野说得上话的。待外甥与叶家联姻,舅舅兴家业也好,做生意也罢,就是想让表弟也入了仕途,都不难。” 他声音不大,折扇遮掩下露出的眼睛,含着漫不经心的笑。 崔稚和孟中亭就在楼梯下的屏风旁,不巧把这话听了个一清二楚。那人身前,穆老板似乎顺着这话想到了什么,满脸都是希冀,连声道:“如此甚好,甚好!” 那同庠越发笑起来,“舅舅放心……” 话没说完,一侧头,陡然发现了正看着他的孟中亭和崔稚。 “……孟生?”他眼中那点漫不经心的笑瞬间散了,变成了愕然。 情绪变化这么大的么?崔稚在旁,一下就来了兴致。 孟中亭似也有不自在,干咳了一声,这才上前与此人寒暄。 此人明显不想多说,倒是穆老板听说孟中亭是泰州知州的嫡子,面露几分兴致,却被那同庠三言两语劝走了。 他们一走,崔稚便问孟中亭,“方才那人表现很奇怪呢!” 孟中亭支吾了一声,显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崔稚越发来了兴致,纠缠着他非要让他说。 孟中亭只好把她拉到无人处,小声道:“此人叫沈攀,去岁才来竹院的学生。他学识不错,虽说比不过咱们魏案首的,可也是极得了竹院先生看重。不过我听他刚才那个意思,似乎要和叶家联姻?叶家只有一位小姐,但我平素看不出来叶家对他有这联姻的青睐,叶家为叶大小姐选婿,说是都选到金陵城去了。” 他这么一说,崔稚明白了七八分,“是那沈攀一厢情愿呗!他在他那老板舅舅跟前夸下海口,不想被咱们撞破,所以刚才尴尬呢!”崔稚说着,摇头道:“此人不行,不是个实诚人。” 孟中亭不肯随便评论旁人,但也不得不承认,崔稚说得有些道理。 沈攀看着学识不错,在书院里先生同庠并不因为他出身商贾而看不起他,没想到私底下竟是这般作为。 孟中亭也不由地摇了摇头。 两人一时无话,等着楼上雅间收拾出来。正此时,万音快步走了过来,她伸头往门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