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梨却道,“我曾解过此题,还得了先生点头,要不,我把我那篇文修改一番,誊上去?” 魏铭瞧着邬梨那眨巴眨巴的眼,当时就笑了,敢情这还有个,等着在书上留名的人! 魏铭看了看邬梨做的那篇文,显然是用心做的,比原本那荒唐可笑的答案,不知道正经多少。邬梨欢天喜地地把自己的作文写上去,缀上自己名字,还另加了一句,此文仅做参考。 有了这篇文,邬梨就成了此书的联合作者之一,他卖书的兴致自然比魏铭高了不知道多少。 当下,魏铭和郝修在旁说闲话,邬梨就在摊子前给众读书人推销他这本《乡试大小题汇编》。 牛长恭和冯启春联袂而来,眼见着郝氏书局这番场景,啧啧称奇,“都说山东文风不盛来着,怎么这书局前人这样多?” 问话的是牛长恭,冯启春解释道,“许是新印了一批新书的缘故吧!” 可就算如此,人也太多了点。 两人揣着疑惑上前,还没挤进人堆里,就听见有人道,“这书卖的极好,汇编了三届乡试五届时文!翻看一遍此书,说不准就遇上了考试题!” 牛长恭和冯启春相互对了一眼,挤进前去,一眼就瞧见了整整一排案板上,摆着的《乡试大小题汇编》。 “哎呦,这书我有一本来着!”牛长恭惊讶,伸手拿过一本翻看,“哟,就是我的那个!一模一样!” 冯启春也拿了一本看去,他道,“我们浙……江南地界也卖此书的!好像这书汇编者是南直隶的。” 他两人这么一说,邬梨听见了,邬梨赶忙道,“二位是从江南来的?二位说对了,这书正是从南直隶引来的,汇编的是各地的乡试题目和文章!” 邬梨说完,更同众人吆喝起来,他这么起劲,那牛长恭却觉得无趣了,他伸着头把书局的新书瞧了一遍,“我当是什么,原来是南书北引,没意思,没意思!” 冯启春也觉得没意思,“看来还是南方的时文好呀!” 两人原本都瞧不起北地的学问,这下更是看不上了,牛长恭道,“吃的都是咱们嚼了剩下的,还当个宝贝,我看你我二人,这届必当中举了!” 冯启春不好意思这么明说,但心里也这么想,当下两人相视笑起来,飘飘然好像已经考上了举人。 只是他们两人这美梦还没做完,就被人从旁敲醒了。 “江南的时文书籍繁多,但也并非是样样都好,二位虽然从文风兴盛之地而来,但也没必要这般贬低北地学文。” 两人看去,只见一位十三四岁的少年人,着竹青色细布长袄,负手站在两人身旁,他身姿挺拔,气度沉着,此言一出,牛冯二人立时从白日梦里被唤醒过来。 说话的正是魏铭,他晓得这两个冒籍者的身份,更把两人的大言不惭听个一清二楚。 冯启春不说话了,面露尴尬,牛长恭仗着自家叔父是知县,自诩知县衙内,他可不怕。 “北地学文确实不如江南,这话不假吧?如若不然,这些书为何在北地就没人见过?眼下抢钱似的抢书,可不正应了我说的话?”他打量魏铭,“你是县学生员?” 魏铭并不回答他,只是提醒道,“足下还是不要一概而论。” 魏铭说完要走,那牛长恭随手拿起那本《乡试大小题汇编》,大声同众人笑道,“这本书在江南人手一本,诸位若是能把此书一字一句地背上一遍,想来在山东乡试,必然能一举登科!” 这话单单听起来,好想没什么,恰逢邬梨也在宣传此书,不少围观秀才都纷纷拿起来翻阅,还有人道,“沉甸甸的,真是厚实!” 那牛长恭见自己的话,引得安丘的秀才一窝蜂翻书,朝着魏铭挑挑眉,“你若不是秀才,就不必看了,若是秀才,也要虔诚学习一番才好。” 这话真是实打实地挑衅了,魏铭含笑点头,并不与他争吵什么,拿起书来翻动,“此书就这么神乎其神?” 这话牛长恭没来得及接,倒是邬梨见人人都看,宣传道,“这书内容详实,虽然在江南的时候也有差错,但在咱们这里,刊印之前,已经修订了,大家放心看!” 邬梨只顾着卖书,魏铭一听,扑哧笑出了声,“这么神的书,在江南还有错处,到了山东还得修订才能刊印?” 牛长恭脸色一下就不好看了,冯启春见了连忙拉了他,“咱们自有一本,又不在此买,同他们争什么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