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家人,没等着他们二爷。 他们没等着彭久飞,也不出奇,毕竟彭久飞是与替考交换了身份,出来的是替考的人,彭久飞定然是从别的道儿出来的,可考之前,彭久飞吩咐,说是约莫也在出场前后出去,怎地现下一点影子都没有。 尹组也晓得彭久飞的事,毕竟彭久飞买考的钱,有一半都是他出的,他觉得不对劲了,让人私下里搜寻,又不敢过于张扬,一直搜到快宵禁了,都没搜到。 而彭久飞,竟然被人扔到了彭家后门口来。 尹组赶紧使人给彭久飞抬回屋里去,可彭久飞昏着,脑袋后面还有一个血块,完全不清醒,人中掐了三遍都没用,最后还是一盆凉水让他睁开了眼。 “我这是在哪?!” “在家呀,二爷!怎么回事呀!”尹组问他,彭久飞这才把记忆归拢了一下。 他本来是要把边小清那厮掐死的,就在他快掐死那厮的时候,只觉后脑勺一疼,接着没了只觉,再醒的时候,被人五花大绑,困在黑窟窿里,哪里是哪里都瞧不见,嘴巴也被嘞了个严实,他挣扎了几下,有个人过来,并没见过,说让他老实点,等到考完了,自然把他放回去。 边小清那厮,可是说了要用他的卷子辱骂朝廷的,他哪里肯坐以待毙,谁知那人照着后脑又给了他一下,这一下醒来,已经到家了。 “考完了?” “考完了呀!”尹组也被他吓着了,“到底遇了什么事了?怎么被绑着扔出来了?!” 彭久飞喘着粗气,一脸煞白,“完了,完了!” —— 后两场考试,彭久飞都没再去,指望着自己弃考,那卷子能不被别人看到,可进了库里等着批的试卷,不管试卷的主人如何求神拜佛,该是什么结果,就是什么结果。 彭久飞连着好几夜睡不着觉,到处让人去搜寻边小清的影子,可边小清就像是泥牛入海,一点痕迹都找不到;他又想找那窦教谕问个明白,而窦教谕在贡院里,人出不来,他也进不去,更不指望了;彭久飞实在不明白,当时他快把边小清勒死的时候,到底是哪个天杀的给了他一板砖,要不是那一板砖,边小清早已死透了,而他也不会有如此火烧眉毛的祸事了! 但是这个人,彭久飞连影子都没看到。 他心里恨得不行,只能去找那个漆器铺子,而漆器铺子关了门,老板并不是本地人,走了个一干二净。彭久飞这下真慌了,闯上了邬家的落脚院子。 邬珅见他来了还要招呼他,那彭久飞在热锅上烫了许久,哪里还有一点耐心,一把薅起邬珅的领子,“贼!是不是和那些人一伙坑我的?!看我不杀了你?!” 他目眦尽裂,邬珅魂儿都快被他吓飞了,“彭二爷,你说什么呢?!跟谁一伙呀?!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还有谁?!那个边小清和姓窦的?!” 邬珅当然不是一伙的,他连连摆手,“哪有的事呀!我们家也是花钱买的呀!” 院子里这么多眼睛耳朵,邬陶氏急急跑出来,将发了狂的彭久飞叫进屋里说话。 彭久飞旁的话没有,就问他们是怎么寻来的那一伙人,然后问了邬琪替考的人是谁,有没有出什么问题? 邬琪这边一切按照流程来的,邬琪跟人换了之后,就躲进一个隔间里,隔间小的连躺着都不行,邬琪硬生生在哪个隔间里站了三场考试,每次到了出场的时候,就有人让他乔装打扮了,领到狗洞里爬出去。 邬琪说得时候,还扶着腰,“又是站又是爬的,这腰真受不了!”他问彭久飞如何,彭久飞哪里肯说,再听邬家的意思,完全是按照正常替考来的,而自己这里,却是实实在在被他边小清撞上了,坑了! 他头脑发懵,要是他的卷子进了京城,他们彭家可真就完了! 他想着怎么才能拦一下,可考官一干人等都在贡院,他就是想送礼上门,都没有门路。 眼下已经八月下旬,按照乡试的规矩,八月底之前必须放榜,放了榜,考官就会从贡院出来,然后举行鹿鸣宴为考中的举子庆贺。两位主考都是京官委派,一干事项结束,就要回到京城,还要带着一批考中的卷子上京。 诚然,他是肯定不会中的,但卷子会不会被两人带上京呢?!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贡院里,由不得他! 彭久飞想到头破,眼下也只有等待,尹组看他急的满脸生疮,说现在想这些,也没用,“不若求一求佛祖,或许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