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不是旁人,正是谢凌云的大伯母王氏的娘家侄子, 京畿大营的偏将王锐。 王锐前些日子一直在军营里, 接触的也都是军中同袍, 今日乍逢熟人,不免欣喜。他本来不善猜谜,磕磕绊绊猜出来几个。如今看见了熟人, 就把灯谜抛到了一边,来跟谢怀良打招呼。 谢怀良看到他也很意外,待要细谈,忽然想起小堂妹来,他心里一慌,环视四周,见阿芸竟然不知何时躲在了自己身后。 他又好气又好笑,侧身道:“阿芸,你不要躲了。” 他心想,阿芸真守规矩,见了陌生男子,就避在一旁。 王锐笑问:“这是谁?你私藏的佳人是不是?” 他可知道,上元节是幽会的好时候。可惜他没相好,不然也带着一起看花灯。 谢怀良肃然道:“不要胡说,这是我堂妹。” 皇上圣旨已下,他的堂妹阿芸会入主东宫。想必王锐该知道这是谁了。 然而王锐却只点一点头:“堂妹啊……” 他有些失望,堂妹的话就算了,要是表妹,那肯定有猫腻。 他们在京畿大营,有时也会议论女人,他知道表哥表妹最是暧昧。 下一刻,谢怀良就对谢凌云介绍道:“阿芸,这是王家表哥。” 谢凌云福了福身,细声细气:“表哥。” 王锐身子一抖,刚说表哥表妹暧昧,这就来了一个表妹? 因着这声软软的表哥,他不由多看了她两眼,像模像样地还礼:“表妹好。” 就这多看的两眼,教他觉得有点不大对劲儿,这个表妹是不是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般。 他这么想着,也就这么说了:“表妹挺眼熟的,好像在哪儿见过。” 谢怀良当即横了他一眼,沉了脸,说道:“这可是胡说了!你何曾见过她?” 王锐不大服气,又多看了几眼。他看不清脸,可这身形,的确很熟悉啊。 “她戴着东西,我看不清脸……”王锐心说,要是取下冪篱,他一准能认出来! 他见过的女人也不多,他想,兴许是什么时候,他去看望姑母,瞧见了呢。又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谢凌云却渐渐松了口气,王锐此人与别人不大一样,性子直,心眼儿少。不会猜到她身上的。 谢怀良不欲搭理王锐,转而对小堂妹道:“你不是要猜谜吗?快些猜,我也能帮你。” 谢凌云点一点头,也不想因为王锐而影响心情。她轻声道:“我先猜,猜不到你再帮我。” 谢怀良点头答应,心里有些奇怪,看见王锐以后,阿芸的声音低了很多。她的声音本就甜美,降低声音后,更添一层柔媚。 她在那边猜灯谜,谢怀良却觉得不大对劲儿。小堂妹不该是这样的,阿芸不是威武雄壮吗?怎么见了王锐声音都低了三分? 他看看王锐高大的身形,心中忽然不安起来。难道,莫非,阿芸看上了王锐?啊呀,这可不好。 阿芸是定了婚的人,怎么能看上王锐呢?虽然说这王锐看着也挺雄健,但是……不可以啊! 如果只是一般定亲也就罢了,阿芸定下的还是东宫太子,这怎么行? 谢怀良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他再看看王锐,这个登徒子,竟然也在看阿芸? 看!看!教你看! 王锐正盯着“谢表妹”的背影沉思,谢怀良却挡在了他身前,笑道:“王兄,不去看灯?” “在看啊!”王锐不解,要是不看灯,他来这儿干什么?吹冷风啊! 谢怀良点头,正色道:“你瞧那盏,并蒂荷花,多好看。那盏,金鸡报晓,也好看……” 王锐附和:“说的是。” 在军营待的久了,随便一种花灯,他都觉得甚美。 谢怀良有心转移王锐的注意力,而谢凌云正猜谜猜的欢。 这里很多灯谜,都是她以前见过的,答案也熟悉。看一眼,就能说出答案来。偶尔有不知道的,想一会儿,也能猜出一二。 她衣饰华贵,戴着冪篱,声音娇柔动听。围观的人知道她必然是大户人家出身,就有自恃风流有才的,在她犯难时出言提醒。 然而那摊主却叫道:“旁人不许帮忙!” 这小姑娘都猜出很多了,再有旁人帮忙,那可不行! 谢凌云笑笑,忙道:“好好好,我自己来。” 可她耳聪目明,旁人的低声提醒,她亦能听到。 这摊主的要求是,猜中二十个灯谜,可获得二十个花灯。 谢凌云勉强得了二十个,按说就该拿着花灯走。可她今日主要是为了猜谜,花灯倒在其次,何况,她也拿不了这么多。 摊主正苦了脸,要给谢凌云灯。 谢凌云摆手笑道:“有的不是我猜的,不作数。我出钱买几个吧!”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