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常年举办诗会,也见过不少适龄的闺中女子,但是能真正入得她眼的,也不算很多。她寻思着,以她儿子的性子,不管娶了谁,都会好好善待人家,会做个好丈夫。这一点,毋庸置疑。 但是,她作为母亲,自然想给儿子选一个堪与其相配的妻子。 现下想想,唐诗雨不就挺合适么?这姑娘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知根知底。她能写诗作词,跟苏邺兴趣相投,两人年纪相近,也算是很合适的一对。 只不过近两年,豫章长公主发现,唐诗雨这小姑娘,颇有几分傲然之气,瞧不上寻常男子,在亲事上,竟然还挺有主见。更难得的是,家中父母长辈竟然还纵着她。 ——若是一般人,可能不大乐意有这样的儿媳妇。大多数婆婆,都更想要一个能拿捏住的儿媳。然而,豫章长公主还真不看重这些。在她看来,这不过是小孩儿心性罢了。不管是哪个姑娘,出嫁前谁还没几分小性子? ——唐诗雨没想到长公主会问她这句话,愣了一愣,有几分不自在。在她十四岁以前,她都以为她可能会嫁到长公主府。因为她能感觉到长公主对她极好,虽然她没见过苏邺,但她想着长公主无疑对她是很满意的。 可是,后来,直到她十四岁可以议亲,长公主也没提过这方面的话。母亲徐氏试探着告诉长公主,要给她议亲了,长公主当初只笑了一笑,说好,还兴致勃勃给意见,可见长公主是没有跟永宁侯府结亲的心思的,对她只是单纯的对小辈的喜欢而已。 现在,长公主突然问她这么一句,是什么意思? 唐诗雨深吸一口气,微微低下了头,并不说话,仿佛害羞而忸怩。 可她心里,着实不大痛快。可是到底哪里不痛快,她自己也说不上来。 豫章长公主笑了一笑,不再提及此事。她想,她大概明白唐诗雨的意思了。 唐诗雨的亲事一日又一日拖着,不防突然有一天,她听到一个对她而言,无异于惊雷的消息。 她的母亲徐氏告诉她,她父亲在外面给她定了一桩亲事,已经定下了。 唐诗雨大惊,几乎站立不稳:“什么时候的事?他给我定了谁?!” 她心头一阵慌乱,继而化成一片茫然。父亲不是答应过母亲,不插手她的亲事么?怎么还给她定亲? 徐氏连忙安慰女儿:“就是昨日啊,他出门跟威武侯一起喝了些酒,糊里糊涂就把亲事给定下来了。方才还乐呵呵地跟我说呢。”她顿了一顿,又道:“不过那王家公子,人还不错,你也见过,不是吗?身份年纪,跟我儿也算是相配的……” 徐氏这般安慰女儿,可心里着实没底。威武侯家的小公子,名唤王锐,先前在京畿大营。两家当年有过议亲的意思,但是接触了一下,觉得不合适,就没再继续下去。此事是两家夫人暗地里商量的,既没成,自然也就没宣扬。 她没想到,丈夫竟然会跟威武侯一时兴起,把此事定下,还对此颇为得意的样子。要是女儿真能看得上王家小子,又哪里用等到现在? 唐诗雨心中茫然,也不知该说什么,只觉得甚是无力。她的坚持,她的要求,在父亲面前其实什么都比不过。 也是,婚姻大事,历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母亲愿意纵着她,父亲可未必。只是,父亲当时明明答允过母亲的! 唐诗雨叹了口气,半晌方涩然道:“既然定下来了,那也就只能这样了。” 定都定了,她还能怎样? 可她心里不免后悔,若早知道会有今日,那还不如那天长公主问话时,同意了呢。至少苏公子通诗词,擅音律,听说人也斯斯文文,可不像是王家那个莽汉。 唐诗雨心里煎熬,然而她的父亲对这桩婚事,却极是满意。 面对妻子的质疑,永宁侯振振有词:“当初你不是说,有跟王家结亲的意思吗?而且,如今重武,王家的儿郎功夫不错,日后会有大作为的。我觉得这婚事,定的很好。”不等妻子说话,他就话锋一转:“儿女的亲事,本就该父母做主,只有你,一直纵着她。当初颂儿的亲事,是你定的。怎么女儿的亲事,我就做不得主么?” 徐氏哑然,胸膛剧烈起伏,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她虽然在女儿面前,安慰女儿,可是她自己心里,并不大认同这亲事。若是当年直接同意这婚事也就罢了,当年没同意,现在竟然结亲,只怕女儿嫁过去,日子也不会太好过。 但是,定都定了,她还能怎么样。这家说到底,还是丈夫做主。 徐氏甚至后悔,先时不该纵着女儿,应该自己给她定一桩。不管定什么样的,都比威武侯家好吧。 威武侯夫人张氏对这亲事,也不大理解。她告诉丈夫:“错了,错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