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当然没如我所愿,受地心引力影响,我的身体和头颅终究产生了接触。 我说不上这是种什么感觉,我们只是一触即分,因为指挥棒起了作用,头颅被我踩了一脚之后就消失了。 然后我意识到让它马上消失也许并不明智,它下面的深坑目测得有五十米,没有它当踏板,我和古昱直线下落,找不到任何可以阻止我们掉进坑底的障碍物。 我甚至连把古昱先扔出去的机会都没有,古昱搂着我肩膀的手臂将我箍得死紧,他试图调换我们的位置。 开玩笑~ 古昱垫底的话,万一头先着地摔个脑浆迸裂,收都收不回去。 “相信我,我死不了。”我的力气不比他小,他根本搬不动我。 “你不是气垫!”古昱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气急败坏,不过他说的是实话。 就算有我垫底,古昱摔我身上估计也活不成,毕竟高度在这摆着呢。 其实我想得很简单,哪怕是死,也不想让他摔得太痛。 然而事实是我们两个的身体已经失去控制,双双头朝下往下栽,很快就会有两具无头尸体葬身坑底。 “听我的。”古昱表现出从未有过的蛮横态度,硬是掰着我的肩膀,把我翻了个面。 “啊——”坑的深度不止五十米,我们两个调换位置前,我刚好看到坑底。 尖叫我不是因为我害怕,而是因为我生气,气恼于古昱调换了位置,他即将承受粉身碎骨的痛苦,我受不了这个。 刹那间,我眼前白光一闪,紧接着两个摔到坑底,古昱闷哼一声,我及时挣脱他的钳制,向旁边滚去,避免了砸到他身上。 “哎哟~”我滚了好几圈,感觉自己像只冻土豆,滚出好几米才停下。 我们两个还会出声?我感到十分惊奇,按说从几十米高的地方掉下来,也就‘pia’一声的事儿。 怎么落地后还能出声呢?我揉着哪哪都疼的身体,从地上爬了起来。 嗯!我爬了起来,双腿健全,没有摔成八段,胳膊也好端端的,我摸摸脑袋,没摸到脑浆。 “阿昱?”我几步跑回古昱身边,他也从地上坐了起来,捂着那条上了夹板的腿。 “是不是又摔掉了?”我不懂接骨,没敢直接上手去摸,只能检查他身上有没有受伤。 “需要重接。”古昱咬紧牙关,边说边拆开夹板,重新接骨固定。 “怪啦,咱俩竟然没摔死。”我扯出毛衣的袖子,替古昱擦去额头上的汗水,他脸色苍白,胸口剧烈起伏,半晌没说话。 我也没想让他回答,只是想和他说说话,分散一下他的注意力。 痛这种感觉,是可以慢慢习惯的,以前听说某些特殊部队会进行抗刑讯训练、逼供训练,从那里走出来的人,肉体和意志力的强度都远超常人。 我不知道古昱有没有受过这方面的训练,但他的忍受力,已经不是寻常人可比。 要是我身上带着止痛针就好了,我轻轻抚摸着古昱汗湿的脸颊,他冲我眨眨眼,眼睛依旧如星辰般明亮,深邃如头顶的夜空。 他想告诉我他没事,可是痛得话都说不出来的人,又怎么会没事? “队长——桑柔——”龙涛的声音从我们头顶飘下来。 “你们在吗?”紧跟着是胡涛的声音。 “在!我们在!”我见到救兵来了,立刻起身朝他们招手。 古昱扯了下我的裤管,用气声说:“武器。” 我一拍脑袋,这才想起来,刚刚摔下来的时候,我把指挥棒给扔了。 好在也没扔出去多远,我跑过去把武器捡回来,想塞回古昱的袖子里。 “你拿着。”古昱挪开胳膊,说:“你发挥了它的另一个作用。” 什么是另一个作用,没等古昱说明白,上面的绳子就扔下来了。 我背上古昱爬出坑底,龙涛他们见古昱受伤了,给他做了个简易担架。 胡涛和龙涛抬着担架,我跟在旁边走 ,见只有他们两个回来,我便问道:“陈冬呢?” “他开车呢,你放心,车没停。”龙涛说。 老实说我没办法放心,陈冬一个人照顾两个孩子,其中一个还是婴儿,我着实有些担心。 胡涛似乎猜到了我的担心,“离城五十里应该就安全了,他会停车等咱们。” “五十里?你们俩扛得住吗?”现在看他们抬着担架还挺轻松,可在冰天雪地里走上五十里路,不累瘫也冻成冰棍了。 “别小瞧我们啊,绝对扛得住。”龙涛得瑟地斜眼笑,但我压根儿不信他有这份自信,他只是不想、也不能放弃古昱。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