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仪,这么急可是有什么事?” “我记得你,”曲丛顾转过头看他,“是朱决云亲口说将你安排在我身边的。” 那少年的神色在黑夜中显得难辨:“是。” “我从未在山上见过你,”曲丛顾此时一点一点地想明白了,“你该是直属朱决云调遣。” 那少年还是答:“是。” 曲丛顾说:“是朱决云让你来看着我的。” “是。” 佛修弟子仁义者恪守礼教,不打诳语,但他只回答,不主动说任何话。 “你将我的消息送于伏龙山,然后听他的令,对吗?” “是。” 曲丛顾并不气恼,平淡问道:“你这两日可有再收到朱决云的消息?” 那少年缓慢地摇了摇头。 曲丛顾呼吸一滞,不可自抑地攥紧了拳头。 少年说:“掌司仪,掌门方丈并未交代我向您隐瞒此事,弟子也只不过确保您的安危罢了。” 曲丛顾却一把拽过了他的衣领,低喊道:“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你愚钝!”他疾言厉色道,“伏龙山若无大事发生他怎么可能不给你传讯!” “你顶这个脑袋就是吃白饭的吗!” 这是头回,曲丛顾如此言辞激烈,平时这个掌司仪都是软和的,跟谁也一点重话也不说,因此把这个少年给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反驳道:“可我见掌门人如常给你写信……” “那是自然!”曲丛顾道,“他知道断一天书信我就能直接赶回伏龙山!” 少年此时才意识到了不对,慌了起来:“掌司仪……” 曲丛顾面沉如水,扬声号令道:“出发!” 少年往前追了两步拉住他,惶然无措:“掌司仪!” 曲丛顾低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转过身来走了。 他一股火直接冲到了脑子上,还没全消下去,心里气愤他做事不用脑子,也担忧着朱决云,因此给不了好脸色。 天光破晓,伏龙山山腰上被薄薄地云层环绕,在黑夜中看不真切。 曲丛顾带了征兆回来,被一行人拦在了山门前。 黔竹扒拉开人群,冲他笑了笑:“回来了。” 那只羊被拉过一边,被人当宝一样围起来端详。 曲丛顾开门见山道:“掌门人呢?” 黔竹说:“我与你说一件事。” 他端详着曲丛顾的脸色:“你不要着急,并不怎么要紧。” 曲丛顾冷静道:“说。” “三日前,钟戊上山来说是要送个大礼给掌门人,此时情形本就特殊,众弟子都劝诫掌门人不放行,可掌门人自己有定夺,本来么,以他的修为多少个钟戊也——” 曲丛顾闭了闭眼,不耐烦地打断道:“朱决云到底怎么了!” 黔竹道:“他中了魂修的破魔矢。” ‘哐当’一声,曲丛顾手中的剑应声落地。 黔竹赶紧蹲下身来给他捡起来了,抱在怀里头小声道:“但是这没什么要紧的,破魔矢虽然厉害,也只针对有心魔的人,掌门人是修大道的人,他慈悲为怀,当然不会有问题。” 曲丛顾却觉得有一道雷劈下来,让他从头寒到了脚指头。 黔竹四下看了道:“你不要声张,此事还瞒着,这些人都还不知道。” 原本他也是今日才知道,是镜悟知道已经瞒不住了,又不想自己告诉曲丛顾,才把他拿出来当这个挡箭牌。 曲丛顾整个人都是懵的,呆呆地问了句:“他在哪?” 黔竹说:“佛殿。” 曲丛顾转身便走。 黔竹‘诶’地叫了一声:“你干什么去?现在已经被潜磬他们守起来了没人能进去。” “你听我一句,”他又觉得自己声音大了,赶紧低下声来,“掌门人没事的,他不过是一时被困,不出两日一定能出来了。” 曲丛顾说:“放手。” 黔竹有些无可奈何的样子。 曲丛顾狠狠地一下子甩开他,飞身便走。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