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若咱们去打些酒来?” 宋大夫哪里有什么不明白的,赶紧跟着一开去了。 院子里又静下来。 桃夭连忙把谢珩请到屋里去,又给他倒了茶。 谢珩抿着茶,低垂眼睫不知在想些什么。 桃夭捧着杯子拿眼角偷偷打量他一眼,只觉比起上次见的憔悴模样好了许多,又见他身上穿着打扮,忍不住问:“先生,真在国子监读书吗?” 谢珩洁白的指骨微微一顿,随口应道:“我在里头做掌教。” 桃夭也不懂“掌教”究竟是什么,又问:“那先生上次怎么会来我家?” 谢珩道:“寻一学生。” “那寻到了吗?” 桃夭一时不太理解他去寻谁,“若是没寻到,我可以帮着找一找。” 谢珩摇头,“已经不想找了。” 屋外头这时稀沥沥下起了雨,天色也彻底暗下去。 她赶紧起身去掌灯,却因为一直太过紧张不小心被桌腿绊了一脚,整个人向后仰去。 眼见着就要摔倒,他一把将她带到怀里去。 秋末的雨天,寒气入侵,她整个人都好似一块冰。 他摸摸她冰凉的额头,脱口而出,“怎么都不晓得多穿些衣裳?” 她忙道:“我走得急,没想到会下雨。” 他“嗯”了一声,松开她,不动声色坐到风口处,托腮望着外头的雨。 桃夭踞坐在一旁,不住拿眼角看他。 可他再未同她说过一句话。 这时采薇撑着伞过来,说是可以用饭了。 因为天气冷,晚饭吃的是锅子,再配上酒,几个人围在一块暖烘烘的屋子里倒也极热闹。 莲生娘因为谢珩的到来,格外高兴,竟也跟着大家吃了两杯酒。 桃夭也想试一试。 谢珩斜她两眼,原本欲要阻止她,遂又想到如今与她毫无关系,又何必多事。 也不知是不是外头大雨的缘故,还是瞧见莲生娘打心眼里高兴,一向克制的他也没拘着自己。不知不觉多吃了几杯酒,白皙的面皮也多了几分暖意。 恰巧家里那个仆从会弹胡琴,在一旁给大家拉琴助兴。 这一夜仿佛没了君臣之仪,齐云也放肆起来,同宋大夫一边吃酒,一边跳舞。 长安的男儿没有不会跳舞的,每回宴会,总有些吃酒上了头的大臣们当场跳起胡旋舞。 桃夭同莲生娘还有两个婢女“咯咯”直笑。 宋大夫不知哪里来的胆子,竟然伸手把正托腮半眯着眼眸,显然已经醉酒的谢珩拽起身。 莲生娘这时也将桃夭给拉了起来,推到谢珩身旁去。 谢珩不知怎么就拉着她的手,在她头顶绕了一圈。 躺在他臂弯的桃夭呆呆望着他。 也不知是吃多了酒,还是屋子里太暖和,俊雅如玉,眉眼矜贵的美貌郎君两颊绯红,狭长的眼眸湿漉漉,格外招人疼。 他这时松开她,轻咳一声,“时候不早,我该回去了。” 屋子里的乐声止了。 莲生娘望着屋外的大雨,道:“下这么大的雨哪里都不能去!” 言罢不等他拒绝,已经牵着他的手回屋去。 他人虽不在,可他的卧房却早就备着的。 莲生娘铺好被褥,又叫他试一试床铺舒不舒服。 吃醉酒的谢珩瞧着她忙前忙后的样子,拉着她坐下,把头搁在她肩上,撒娇一般,“谢谢。” “傻孩子,谢什么。”莲生娘摸摸他的脸颊心疼,“怎么来长安几个月,人瘦了那么多?” 他轻声道:“大抵是因为太忙了。” 莲生娘道:“若是书读得太辛苦,咱们就回桃源村。这世上要建功立业的男儿那样多,也不差咱们一个。” “好。”他阖上眼睫。 莲生娘将他扶好躺下,替他掖好被角,在床头坐了好一会儿,待他睡安稳了,这才依依不舍离去。 屋外的雨依旧很大。 她刚出来就瞧见桃夭站在院子屋檐下,皱眉,“你莲生哥哥吃醉了酒,好似要吐,你快看看!” 桃夭一听赶紧进屋去了。 可床上的男人睡得安稳,哪里有要吐的模样。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