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希孟看着一桌子茶点小吃,眼花缭乱,选择困难了好一阵,挑了个糖耳朵。一入口,他整个表情就变了。 “佟姑娘是从何处来的,你这当地的吃食比东京酒楼里的强多了!” 佟彤心里说,可不是么,卡路里炸弹,专门让人产生幸福感。 她半真半假地说:“我家在北方,路途遥远,小官人大概没去过。” 她对这个人还没完全放下戒心。乾隆还冒充过赵孟頫呢。这个希孟虽然从头到脚都像是无辜,但她不敢对他全然托付信任。 但对方对她已经完全没戒心了。吃到豌豆黄的时候,两人距离迅速拉近。 “难为你了,看个亲戚还要带这么多礼物,一路下来累不累?” “东京外城现在是怎生光景?我都不敢出去。是不是荒无人烟?” “张小乙他们走没走,我看看——哼,还没走,欺负外乡人不要脸。” …… 佟彤试探着问:“城里这般光景,有多久了?” 她还惦念着那个凭空消失的画儿精,想旁敲侧击地问点线索。 “一个月了。”画儿精的前世随口答,“一夜之间出现的没头告示,满城都是。当初着实骚乱了一阵,出动了禁军才把局面控制住。百姓们传得有鼻子有眼,说梁山那些土匪都是三头六臂,真打过来全家遭殃,都觉得应该趁早躲一躲,不少都回老家、去乡下了。实在走不得的,也都深居简出,手头打好细软包裹了。” 他用眼神指指自己床边那几个竹箱,表示自己也未能免俗,随时准备跑路。 佟彤又问了几句细节,没什么建设性的发现。 “创作层”被破坏渗透,里面的居民已经习以为常,就像生活在战区的老百姓,恐惧成了日常的一部分。。 她转而对他这个人感兴趣。现代那个希孟深居简出,人美话少,不怎么提他在古代的经历。 她问:“你在这里住了多久?像这样一家好地段的客店,租金不菲吧?” “没多久,”他埋头吃冬瓜饼,“画院的宿舍太逼仄,而且归宫里管,礼数太多。恰好王员外盘下这楼做客店,便让我住了进来,闲时给他绘绘墙壁,画几幅能拿去应酬送人的画,就算抵房租了。” 的佟彤恍然大悟:“原来大堂粉壁上的山水是你画的。难怪难怪……”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真心夸赞:“我看皴的技法挺特别,不似匠人手笔……” 彩虹屁一如既往的对他没效果。他只是有点惊讶,问:“你也研习丹青?” 北宋时期的才女比比皆是,市面上时常流传一些名家淑女的诗词画作。 但佟彤可不敢冒认才女身份,赶紧说:“我——我就是在家随便画画。” 虽然她也学了几年美术,但在未来大佬面前哪敢瞎嘚瑟。忘了大明湖畔的陈亮了吗? 谁知希孟却似来了兴趣,一双明澈的眼睛看着她,问:“师从何人?什么流派?能否……让我学习一下?” 佟彤愣了好一阵,差点对他的身份产生了怀疑。 那个恃才傲物,看谁都辣眼睛的祖宗呢?怎么突然如此谦虚了? 他目光诚挚,也忘了什么男女避嫌,朝屏风后一指。 “我要画一幅画,但,画不出。” ------------ 佟彤不好拂逆他的意思,跟着他来到了屏风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