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安宁沉默。 她母亲和傅寒驹父亲纠缠在一起那么多年, 到最后都没和傅寒驹父亲结为夫妻。这也是傅寒驹说她不是他妹妹的原因——她母亲由始至终都没和傅家沾上半点关系。 即使韩老语气那么平和,纪安宁还是从他的话里听出了恼火和轻蔑。她心脏微微缩了缩,又有些茫然,想不起自己当初为什么偷偷剩下纪念和纪禹。 不过如果再重来一遍,她也许还是会做同样的选择。 她是自私的。 她那么希望有一个家。 她那么希望有自己的亲人。 但站在傅寒驹长辈的立场上,她也理解韩老对她的不喜。 毕竟她的母亲曾经想和傅寒驹父亲联手谋夺傅家的产业。 而她这个从来没被承认的便宜妹妹居然上了傅寒驹的床,还悄悄生下傅寒驹的孩子。 在韩老看来,很可能是她蓄意勾-引了傅寒驹,又蓄意生下傅寒驹的孩子,以此来完成她母亲一心想完成的事。 并且已经成功。 纪安宁忍了又忍,终于没忍住回了一句:“我和母亲是不同的。” 韩老看着她,像是想听她说出怎么个不同法。 纪安宁说:“每个人都是不同的。孩子不是父母的延续,他们有自己的生命和自己的思想。”她是她母亲的女儿,她没有权利让别人都原谅或者认同她母亲所做过的事——她也不否认她母亲当初做错了。 可是,她并不能选择自己的母亲不是吗? 从能明辨是非开始,她所想的就不是按照母亲的要求去活。 她的思想更多传延自早逝的父亲,她渴望自由,同时又渴望爱和家庭。 很久很久以前,她就放弃从母亲那里索要这两样东西了。 纪安宁仰起头,用乌黑又明亮的眼睛与韩老对视,没有避开韩老凌厉至极的目光。 她不能退却。 她是纪念和纪禹的妈妈。 纪念和纪禹是她和傅寒驹的孩子。 如果她现在退却了、她现在被韩老吓退了,以后纪念和纪禹也可能会遭人冷眼。她知道名不正言不顺、时刻都要小心翼翼的感觉——她过过那样的日子,所以不希望纪念和纪禹也经历同样的痛苦。 若是傅寒驹没有认回纪念和纪禹的想法也就算了,可现在傅寒驹并不想让她独自带着纪念和纪禹生活—— 她不能逃避。 韩老注视着有些紧张却又坚持不移开目光的纪安宁片刻,听到了大门开启的声音。 傅寒驹的身影从敞开的大门里出现。 傅寒驹走了出来,向韩老问好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