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他们自个,却没想过他这一来,会不会把自家绿竹再次摆到风头浪尖上。 可是再不愿,宋氏也不能将他们拒之门外,要不然外头的人就得说她拿乔了。毕竟当初亲事的确没有说定,人家要变卦也是可以的,和定亲以后退亲的意义不同,人家都登门道歉来了,她要是不接这个茬,人家只会说她小气,指不定还会说她多在意这亲事呢,毕竟越在意就越过不去。 而且,就好比买卖不成仁义在,这榕树村就这么大,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她赵家以后可以不和张家往来,却不能把关系搞得太僵了。更不要说,还得给张荀这个秀才公一点面子。 不过,绿竹是不会叫他们见的。 家里现在这个时候也没个男人,她一个妇道人家招呼赵氏和张荀这么个大男人倒没什么,可绿竹这个大姑娘却不能。也因此,这整个过程,绿竹都是藏在西屋里头,从门帘子的缝里往外瞧的。 也幸亏如此,才不叫人看见她那恨极了的目光和神情。只不过,可怜了她的裙角,被她抓得皱巴巴的,可见是发了狠的。 宾主落座,张荀起身向宋氏道明了来意,也正式道了歉,“前阵子的事情我娘她做得不够周全,她也是关心则乱,却累得赵家妹子失了面子,荀得知以后心中惶恐,实在过意不去,家来便马上上婶子这,特地来给婶子您和赵家妹子道歉,些许心意向婶子赔个不是,还望婶子笑纳。婶子您心胸宽广,希望能够原谅咱家。” 宋氏微不可见地蹙了蹙眉头,这张荀当真是来道歉,而不是来挑刺的?一句关心则乱就把她娘做的不厚道事给抹平了?还有,她要是不原谅他们,是不是心胸就不宽广了? 宋氏忍不住刺了他一句,“你婶子我要真的心胸狭隘,此时也不会叫你们进得门来了。” 张荀讪讪,却借驴下坡,顺着她的话道,“自然自然,这么说婶子是原谅咱们了?” 宋氏不甚乐意地点头,正欲送客,那赵氏却很没眼色地问,“我就说大妹子是个好说话的,对了,怎没见绿竹那丫头?虽说咱做不成婆媳了,可婶子还是很喜欢竹丫头的。” 这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下不仅宋氏不高兴了,连张荀也暗恨,以前怎么不觉得他娘这么不着四六呢! 他扯了扯他娘,向宋氏赔笑道,“婶子莫怪,我娘她不大会说话,我替她给您赔个不是。” 宋氏现在却是连他秀才公的面子也不愿意买了,皮笑肉不笑地道,“这夏天的蝉呀,吱吱喳喳地吵得人心烦,你婶子我方才正打算把它们粘下来,放油锅里炸一炸呢,就不留你们了,慢走不送!” 这夹枪带棍,连消带打的,弄得张荀很没面子,心中既恼他娘,也怒宋氏说话不留情面,因而也不欲多留,“那么,荀就不打搅婶子了,告辞。” 宋氏把门一关,往地上呸的一声吐了口唾沫,骂道,“都是些什么人呐!” 绿竹也从西屋里出来,此时她表情业已整理好了,看起来很是平和,看她娘这样,只得上前宽慰她,“娘顺顺气,可别因为这等人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看着自家闺女,宋氏一阵唏嘘,又一脸庆幸,“得亏当初这门亲事没成,要不然你嫁过去得受多少苦啊!娘以前只道这赵桂花是个为了儿女肯吃苦的,却不曾想是个不着调的。做婆婆的不着调也就算了,可要是相公也不着调可如何是好?本来我以为那张荀是个好的,先前你说他有中意的姑娘我也没太信,可今日一看,却是个心眼多成筛子的,你心思简单,进了这样的人家可是要被欺负狠的。” 绿竹的脸色黯了黯,却是不想再提这事了,只想和张家的撇得干干净净,最好是永不相见。虽然,刚回来那会她恨极了他们,恨不得张荀一辈子考不中,他肖想的娇妻美妾一个都得不着。可如今想了想,他还是考中吧,到时候张家人都搬离了榕树村,她这心里的一根刺也就可以拔掉了,就不会像现在一样如鲠在喉,看着碍眼。 她说,“娘,这事莫要再提了,女儿不想和张家的再有任何关系。” 宋氏看着女儿这样,浑身的气都泄没了,“算了,不说这些腌臜货色了,说多了我都怕嘴臭!你放心,娘以后准会给你找个真心待你好的,像你爹那样赚得不多,可是老实巴交的就不错,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