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却只是杖罚了王妈妈二十板子,其他随同去榕树村的下人发卖,她不甘,却无可奈何。就连娘家人都没能帮她讨到公道,她还能说什么? 这天,黄金宝终于来看她,见她梨花带雨的柔弱模样,也难得的心软,告诉她,会给她和她家里人补偿。 张小桃在被子底下拽紧了床单,心底是难以置信和愤恨,更多的却是心寒。娘家人要银子,她给,哥哥想要通过黄家和县丞大人那边搭上线,她也帮忙说话,可当她出事的时候,她的家人做了什么?! 好哇,竟是拿她流掉的孩子来换一个前程,哥哥张荀的前程。黄金宝答应了张荀,帮他引见县丞大人。 那她呢! 打小因为大哥读书有天份,家里人便都向着他,为了能让他继续读书进取,家里卖了地,省吃俭用,就连二哥入赘,娘也不忘讹李家一笔银子,还有绿竹那事,不就是看中了她刺绣的本事,想要她挣银子供大哥读书吗?可惜没成。 自从张荀考不中举人,后来又被县学除了名,张小桃就有个预感,她迟早要像二哥那样被卖掉,来供大哥读书。 她那时候之所以心急地找上姚晨年,可不仅仅因为心里的骄傲,还有这点难以和外人道的不安。她想,与其被嫁给老头子,还不如博一把。后来,换了黄金宝,虽然不如意,她也认了,起码不用担心会被家里人卖掉了。 可到底,她还是被拿去换了利益。 赵桂花自私,张荀道貌岸然,张小桃呢,她是骄傲的,如今落得这样的地步,却是恨透了害她如斯的人,这里头不仅包括少夫人吕氏,还有她的家人。 可恨,她是那样的弱小。 看着黄金宝,张小桃一阵恍惚,也许,她并不如自己想象的弱小。 她梨花带雨,却又信赖地看着黄金宝,“少爷,我都信你。” …… 张家人丝毫不知张小桃的变化,对于女儿这次落胎,赵桂花也不是不心疼,但更多的是可惜。要知道,孩子生下来,要是个男的,以后可就是黄家的继承人了,那诺大的家产,看着就令人眼红。要是生的女娃也不错,起码能证明比那吕少夫人能生,女儿在黄家后宅的地位不会低。 可如今出了这样的事,他们张家是要不到公道了,却能够从中获利。赵桂花这辈子最骄傲的就是养出了一个秀才儿子,指望他以后做官老爷,她也能做做官老夫人的,小儿子也好,女儿也罢,谁都比不过张荀。如今儿子的前程有了眉目,她也只是可惜一下张小桃的肚子,便不再纠结,只希望张荀能入得了那邹县丞的眼。 张荀呢,他早已习惯了家里人的无私付出,对于妹妹的遭遇只是叹息一句,便专注于拜见邹县丞的事情当中去了。 他前些日子因着妹妹和黄金宝走得比较近,一些之前躲得远远的秀才同年们也都巴上来了,对他说着奉承的话,他心里自得,却也晓得自己的才学并未因此而有大长进。他需要一个良师来指导功课,没有了许山长,其他学堂的举人先生也不愿收他,他唯一的出路便是邹县丞了,那可是考中了进士当了官的人。 如今有了黄金宝的引见,他哪里还记得为妹妹讨公道的事?也不怪张小桃知道以后心寒。 张荀这边自以为有了机遇,那边去了修行宫的冬至运气也不错。 有钱能使鬼推磨,冬至到了建行宫的地方以后,花了五两银子,如愿被分到了做木工的地方去,在那里,少说多做,多看多听,倒是学到了不少东西。 他打心底感激绿竹的体谅和支持,越发想念她了。 这一日,一个老人家和一个小伙子抬着一根大木头便进来了,冬至见了,便上前去帮了忙,张靖也是。 木头放下,小伙子走了,老人家却留了下来,他看了冬至的脸好一会,问他,“小伙子,你叫什么,家住哪里?” 冬至不解,却老实地回道,“我叫冬至,姓徐,是榕树村来的。老人家,你歇会。” 老人家摆摆手,“不了,不了,活还多着呢。”说着竟朝那放木头的地方去。 冬至见了,怕他出事,于是跟着上去,帮忙搬搬抬抬也好,免得木头太重砸了他的脚。 张靖见冬至去了,也就没跟上,去做他的活去了。他本来就是出了师的木工,监工给他分配的任务不少,既然有人看着那老人家,他也就不去搭手了,却不知他这一迟疑便错失了一个机遇。 老人家虽然穿着粗布衣,还干的搬木头的重活,却是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