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得你银钱算讹你,歪骗你银钱也算得讹你,你要买柑,我明白叫价,这如何算得讹你?” 江叶青挣得粗脖红脸,喘着粗气道:“先前你卖我家叔公都才五文,单个也卖了,如可到我这变了卦。” 老叟指指阿萁,理直气壮道:“那是我见这小娘子与我孙女儿年岁仿佛,才作几分人情,贱价卖得他家。” 江叶青又非三岁小儿,哪信这种托词,他也是个偏轴的,硬扯了老叟非要他说个子丑寅卯来,道:“同筐柑子,缘何两般卖价?你这柑子仙泉浇的,先叫五文钱,又叫十文钱,再叫莫非要叫二十文?” 老叟翻翻眼皮,语重心长道:“郎君好不晓事,这般苦逼,我家柑子倒非仙泉浇种,这般要价自是因那客稀。郎君怀揣算珠,如何不懂?” 江叶青胸口起伏,恨声道:“莫非我生得冤大头嘴脸,哪个要买……” 话未尽,青娘子抚胸遮脸又是干呕不止。 江叶青这头心痛娘子,那头心疼银钱,拧巴纠结良久,这才悲痛欲绝地取出二十文钱,拿袖袍遮了脸,不忍直视二十个孔方兄,凄凉得如同生离死别。 老叟从腰间摸出一个细竹筒,拔了塞子,扔进一个一声响,扔进两个二声响,扔得数尽,塞好竹塞子,上下摇了摇,哗哗啦啦声声钱响。 江叶青帽也歪,人也颓,坐那心如刀割。 老叟拿出两个柑子递给江叶青,笑道:“这是郎君买的一对柑,郎君拿好。” 江叶青接过手,心疼地交给青娘子,道:“娘子,这柑子天价,吃得仔细些,柑皮柑衣入得药,记得细细剥下收好。” 青娘子弱声应道:“听夫郎的吩咐。”她是新嫁妇,不愿在船中男女老少面前取了帷帽剥柑子吃,小心走到阿萁身边,冲着外头坐下。 阿萁嗅到她身上细细的脂粉香气,再细看她面容,细挑长眉,剪水秋眸,腻白的腮边一颗小痣。青娘子撩起一边的面纱,慢慢悠悠地剥着柑子,余光瞥到阿萁看她,招手让她靠近。 阿萁疑惑地凑近,耳畔一痒,青娘子贴着她耳根悄声道:“小娘子依着我坐下,帮我遮挡一些。” 阿萁虽不解,还是依言傍着青娘子一边坐下。 青娘子神采奕奕,冲她一眨眼,塞了一瓣柑子在她嘴里,细不可闻道:“小娘子不要声张,只当我晕船。” 阿萁忍笑掩唇。 第18章 沿河有村 船又行盏茶功夫,阿萁托着腮听着船桨拍水,岸边宿鸟几声咕啾,渐觉长路不好消遣。船中客人为赶船,都是三更醒五更起,刚才买柑得了一场热闹,现下安静声悄,一个一个都倚在棚壁上昏昏欲睡,就连刚才还雀跃好奇的阿豆都缩在施进怀中睡熟了过去。 青娘子剥吃了一个柑子,略坐了会,歪缠不过江叶青,歉意对阿萁笑了笑,一转脸,双眉轻锁,携一身雨病云愁,虚弱地扶着江叶青的手,重又返回船舱就坐。 阿萁更感无趣,左右四顾一番,探头去看船头的江石。 江石在外浸得一身寒意霜色,他似不怎么怕冷,衣裳单薄,安然端坐在那,很有几分惬意。船家摇着船,偶与他对话几句。 “小郎君,去桃溪做什么勾当?” 江石道:“去书肆买纸笔。” 船家吃惊,道:“倒不曾想小郎君还是个读书人,将来入了天子堂,真是鱼跃龙门前途不可估量啊。” 江石哈哈一笑,道:“船家误会,我是个不通诗书的,是家中的小弟明年要入学堂念文章。” 船家笑道:“原是如此,农家蓬户,但凡有一子得出息,那便是几辈修来的幸事。” 江石道:“舍弟年岁还小,将来如何不敢妄言。” 船家呵呵笑着点头,又问道:“小郎君身长腰细,鹤势螂形,可学得什么手艺。” 江石道:“不曾有什么技艺傍身,不过本份农人,春耕秋收。” 船家可惜道:“田地活计端看老天赏脸,端得辛苦无常啊。” 阿萁听到这,心道:江阿兄这人好不老实,也不知哪个杀猪开膛连眉毛都不动一下,想起登船时看到江二一家推着一车猪肉要去将卖,脆声唤道:“江阿兄。” 江石侧过身,道:“施家小娘子?” 阿萁掩不住得好奇:“江阿兄,你家的船呢?怎不见系在柳树边。” 江石笑起来,道:“借与了发小兄弟。” “原是这般。”阿萁笑,“我还道江阿兄怎不自己摇了船去桃溪呢。”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