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要断了!好累啊! 擦地时不觉得时间流逝,等整个地面都擦完了,赵常乐抬起眼,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太阳竟已经开始西斜了。 阳光慢慢暗下去,透过门口悬着的竹帘,投射进来的光又更暗了几分,便显得书房格外昏暗。 这时,书房外忽然传来匆匆脚步声,然后是一个小厮扯着嗓门喊,“飞白哥,不好了,打架了!打死人了!” 飞白正在整理书架,闻言一惊,忙跑出去,“怎么了?” 跪在地上擦地的赵常乐,一下便警觉起来,她侧耳认真听屋外小厮的说话声。 那小厮急慌慌,“几个杂役打那个倒泔水的,快把他打死了!你快来管一管!” 以往这种事都是宁伯在管,飞白只用伺候好杨错就行了。 可因为宁葭犯错,如今暂时被关着,只等祭酒回府之后再做惩处,宁伯可能是自觉丢人,又或者心灰意冷,反正这几天也不再出门,更没有管事。 幸得府里奴仆本就不多,以往也不怎么生事,所以这两天飞白暂时代替宁伯管事,倒也轻松。 可今日忽然出了奴仆打架的事情,飞白顿觉棘手。 飞白忙问,“打架?在哪儿?” 小厮答,“就在大厨房。飞白哥你快些,再晚那个倒泔水的要被打死了!” 飞白此前也未经历过这种事,一时有些慌,忙回头对赵常乐道,“阿乐,我去看看,你守着书房,别弄坏东西,也别让别人进来。” 言语之间都是信任。 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是飞白还是相信阿乐,会像他一样尽职尽责的。 赵常乐对飞白点头。 飞白和小厮匆匆离开,身影消失后,赵常乐一下子就从地上站了起来,再不复刚才疲累状态。 她手伸入衣襟中,将三封丝帛取出来。 她找不到在书房独处的机会,只能想办法制造机会——那边的打架争端,是黑齿故意挑起来的,就是要引走飞白。 赵常乐匆匆跑到书架前,顺手将手中丝帛放在一旁案桌上,用镇纸压住,然后放开手脚,开始翻找起来。 上一次她是在书架深处的一个小匣子中盗的密信,她猜杨错是将比较重要的文书放在那里。 既然要诬陷栽赃,自然要做的逼真,按照杨错的习惯来。 她一面因做贼心虚而心如擂鼓,一面又头脑冷静思维缜密。 有上一次盗字的经验,这一次赵常乐很快就从书架深处找到了那个小匣子。 她跪坐在案桌后,将小匣子打开,将丝帛叠成一小块放入其中。 第一封放入。 “祭酒有命,莫敢不从……” 第二封放入。 “三日之后,定不辱命……” 这是诬陷杨错与他人勾结来往的书信。 第三封—— 忽然之间,书房外传来一声极大声的哭喊,“祭酒,祭酒——” 十分凄厉。 赵常乐当机立断,一把将匣子合上,伸手要去抓第三封摊在案桌上的丝帛,外面哭喊之人却已经闯入书房,她只能将手一把收回。 “祭酒,我——” 哭喊声戛然而止。 宁葭不管不顾冲进书房,本以为能见到杨错,却只看到案桌之后,一个女婢姿态端方,仿佛女主人一般跪坐在那里。 她脊背挺直,恍惚间,宁葭竟觉得她的姿态与祭酒是如出一辙的高贵典雅。 阿乐! 宁葭咬牙,陡然间心中恨意勃发。 第30章 这两日宁葭被关在自己房里,一步都出不了门。 她做的错事,祭酒都知道了。 祭酒厌弃她了吗?她要被发卖出去了吗?像阿乐一样被发卖出去?不知道会被卖到哪户人家,不知道未来如何,往后连祭酒一面都见不到了…… 这怎么可以! 她是杨府的家生子,从小就在杨府干活,单调的丫鬟生涯里,那位谪仙人一样的郎君承载了她全部的少女琦思。 如果她被赶出府了,往后怎么办啊…… 她想留在祭酒身边,她真的知错了,就算让她做一个粗使丫鬟她都认了,她想留在祭酒身边…… 她求那个看守她的仆妇,说她想见祭酒一面,可那仆妇却不跟她说一句话。 直到今日,宁葭终于找到了机会。好似府里有几个人打架,看守她的仆妇耐不住,看热闹去了,宁葭终于寻到机会跑出来了。 她不是想逃跑,她只想见祭酒一面,求祭酒不要把她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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