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怎么折腾也活蹦乱跳的。进了皇宫就大不如前了。寸奔, 你说熬死是一种什么样的死法?” “大约是心有念想,不舍也不得。” “师父回我四个字,情字伤人。我那时是不信的。现在细想,我娘亲在深宫之中求一份先皇的怜爱,求而不得, 自然伤心伤身。这一个情字, 累了她的一生。”慕锦顿了一下, “先皇也在御花园摔了一跤。御医说没有外伤,养了一个多月,突然走了。他一生杀伐果断。和我重逢以来, 越是回忆我的娘亲,越是衰老。情这一字, 将一代帝王也给熬死了。” “二公子运气好, 没有步上先皇和甄皇后的后尘。”寸奔比谁都清楚慕锦的性子。二公子有先皇的孤傲,也有甄皇后的贞仁,无情却也有义。没有江山社稷的责任, 自由自在。 “西北雅族的这门邪功,也没那么玄乎。秘笈上写,无情无爱方能到达上乘。说白了,心病难治,练不练这门武功都一样。我娘亲不是习武之人,也并非走火入魔。她若是有两情相悦,也不至于落得惨淡的结局。”慕锦转头向寸奔:“回信给师父。我身体无碍,让他老人家别担心了。” “是。” “对了,我的盲帕呢?” “二公子,你的眼睛?” “已经见到了光,但不清晰。还要些日子恢复。”慕锦笑:“正好练练关老的听声辨位。” 寸奔了走出房间。 徐阿蛮迎上去:“怎么样?二公子恢复了吗?” 寸奔答:“徐姑娘,二公子功力回来了,不过还有些虚弱。” “这边能炖补品吗?要不我上街买药材和食材,给二公子补补身子。” “这些自有人安排。”都已经是女主子了。天气渐冷,二公子以后会更加不舍得让她下厨。 “哦。” 寸奔看一眼徐阿蛮的裙摆,“徐姑娘,你也去换一身干净的衣裳吧。然后陪陪二公子,他大病初愈,要再歇息几日。” “好呀。”徐阿蛮转身,小跑而去。裙摆上点缀的血迹反而像一只飞鸟。 李琢石抱手靠在树下。她习惯女扮男装,刚进青楼,招了不少姑娘的眼。嗓子也有些偏沉。“这青楼,又是你们二公子的地盘?” “不是,是慕老爷一位友人的。” 李琢石蹙眉,“慕老爷是京城第一富商,居然也逛江州的窑子?”无论是谁,对于逛窑子的男人,李琢石都比较介意。 “慕老爷做生意,上至皇室,下至平民,都有结交。”自从接了四皇子这一烫手山芋,慕老爷就预到了会有纸包不住火的一天。三教九流的朋友,慕老爷尤其多。 李琢石问:“我们什么时候启程?” 寸奔说:“过几日。” —— 慕锦靠在床头,端一张清隽的侧脸。 徐阿蛮见到他仍蒙着红帕子,多少有些失落。 他转向她,拍了拍床边。 她跟着坐下。 有她在身边,慕锦止不住笑意,拉起她的手。 他若是早知,上回她生气是因为他和董思灵调情,他会欣喜,更多的,也许是骄傲。没有走到走火入魔的这一步,他不会明白,原来自己舍不得杀她、心痒痒见她,皆是因为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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