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年轻人搁哪儿一过,就被拉了进去,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摸一摸小手要银子,喝一杯小酒也要银子。 姑娘嘴上的香脂比吃一席酒还贵,这几个雏儿还没挨到姑娘的绣床呢,身上就被搜刮了干净。 其中也有两个清醒的发觉不对劲,吓得酒都醒了,再去看看同伴,哪里还不知道进了黑窝了。趁人不注意,两个家伙尿遁跑掉了。剩下的人没钱被扣了下来,差点把红楼给砸了,这么一闹,老鸨子就直接带着半褪了衣衫的女孩子找到了他们的官船。 “这岂不是仙人跳?官府都不管的?” “哼,本地人都知道这几座临近码头的小红楼是做什么生意的,也通常会提点一下往来的学子。但这几位老爷不是傲气挺盛的么,谁吃多了没事儿干去提醒他们。” 听出了丁一口气中的愤愤,傅子寒摇头不再多说。横竖这事儿要解决需得官府出面,他一个赴考的学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 当天晚上这几位年轻举人就被请下了船,说是等他们解决了再走。剩下的乘客乖乖的守在自己舱房内,坚决不肯下船一步,就怕这船趁夜走了。 虽说是官船,船上可没有官老爷,其他人就算想帮一把也无能无力,还别说这种事情人人都避之唯恐不及。 傅子寒被找到的时候,感觉人都不好了。 “借钱?”他笑得温润,语气却很坚决,“在下一普通学子,家无恒产,身上带的银子还得在京城租住吃喝,怕是帮不了你家老爷。” 什么人啊,来求助不亲自来,就派一个小厮过来就想把钱借走,他脸上是写了“烂好人”三个字? 来借钱的小厮还想再说,甚至有点想拿主家的名头来威胁傅子寒,可在对上对方含笑的眼睛后,小厮胆怯了。不知为何,明明是温和的表情,他却从那双含笑的眼睛感受到了一股带着戾气的寒意。 “老爷,那家伙去找其他人了。您说真有人肯借钱给他?” “或许有吧。”傅子寒不置可否,“其实这钱也不算多,若我不是要赴考的举人,借了也就借了,但是现在不行,老爷我不能跟他们扯上一点半点的关系,否则以后这就是我的污点。” 他不借钱,最多不过是别人说他冷漠小气,但若是借了钱,别人则可攻讦他跟那些人是一伙的。赴考期间还狎妓,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还别提他们闹出这一波来,无端给自己泼了一身屎尿。 然而傅子寒再三想躲避,却还是被拉了进去。 “你也是同县的举人,可否愿意为他几人作保?” 看着眼里藏了些算计的县老爷,傅子寒一直面无表情的脸上突然笑了起来。 “知县大人说笑了,学生虽然是同县的人,可跟他们没有一点关系,互相之间也不熟悉,这作保之事还请大人考量。” 县老爷的眉头微蹙,看着他的目光有点不高兴。 “你等是同乡,这作保不过是件小事,莫要因此耽误了他们赴考。或是,你是想要借此排除……” 后面的话没说出来,但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 傅子寒盯着知县的眼睛,脸上慢慢敛去笑容。 “大人,在下不愿意。” 知县再三被拒,面露冷意,眉眼间也多了一丝怒气。 “你可知你如此做派会得罪很多人。你们都是同年,相互帮助一下,也是打好关系,你再考虑一下。” 也不让傅子寒离开,大有将他一起留下的势头。 傅子寒并没有知县想象中那么惊慌失措,反而闭目靠在椅背上,之前还表露出来的尊敬这会彻底消失无踪了。 童知县心里有点打鼓,觉得傅子寒的表现着实出乎他的意料。难道他不该惶恐的求自己高抬贵手?要知道,这里多留他一天,会试就多一分危险。 或者说,傅子寒已经看透了? 想到这里,童知县有点坐不住,借口还要处理公务,留下傅子寒在这里继续考虑,他则转身去了内院。 在内院的小书房里,除了陪着贵客的师爷外,还有一位穿着锦衣的胖子。 这胖子跟童胖子的长相有四五分相似,但眉宇间多了些阴鸷,显得整个人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