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冷笑,周旭想,这厮绝对认识自己,也就是说他们来之前,就已经有人给他通过信了,既然如此,那么贪墨银钱的证据应该已经都藏好了吧,不过嘛,既然藏起来了,那找出来就好了,多简单的事儿。 周旭冲陈富民微微一笑,细长的眉眼看上去更加妖艳了。 陈富民一愣,也跟着笑出来,“这位就是周将军的爱子周旭周侍郎吧?失敬失敬。” “呵呵,陈知府才是,当年策论被多少学子视为经典,能亲眼得见您,可是小生三生有幸啊。” “哪里哪里,还是当今状元的文章更胜一筹呀。” “哈哈哈……” “哈哈哈……” 两人你来我往地打哈哈,不知不觉就进了知府衙门,进去之后才发现这衙门真是太破旧了,就连那案桌都缺了一个角。 周旭和太子心里都在想,陈富民这戏做得太足了,可惜了,戏再足也不能阻挡有心的人的观察,因为那崭新的“明镜高悬”牌匾,早就将一切都出卖了。 不过既然是做戏,太子和周旭自然也跟着做戏。 “陈知府这府衙怎么破败成这幅样子了?” 陈富民抬手掩面,站到案桌前面,似有难堪,“唉,太子,陈州大难,这衙门能如此就已是不错了,想那万千百姓,可能连个遮风挡雨的屋顶都没有。” “陈知府清廉至此,真是百姓之福。”太子说。 “唉,可惜陈州大难,我这知府做得惭愧呀,至今灾情也没有得到控制,甚至又加上了新的瘟疫,唉……”陈富民一脸的心痛模样。 太子因为厌恶,转眼看向他处,说道:“瘟疫也非陈知府所为,做好本职工作即可。” “唉,看着百姓,我心痛呀。” 周旭出来说:“既然说到这里,朝廷拨放下来的一百万两,是不是不够用啊?” 因为周旭语气诚恳而谦和,一点没有质问的意思,所以陈富民也没多想,于是继续一脸心痛地回答:“一百万两,这哪里够啊,根本是杯水车薪,想想这万千黎民,哪个不是拖家带口,哪个不是无衣无食,要给自然是冬衣要发,粮食要发,明年的种子也得备好,还有房子也得修,这一百万两根本就连个零头都不够啊。” “原来如此啊,既然如此,真是辛苦陈知府了。我们一路行来也有些累了,能不能给我们备个院子,我们稍事休息,再说其它?” 陈富民点头哈腰地回答:“那是自然,自然,那院子虽然破了点,可总归能睡人,来来来,随我来。” 一行人跟着陈富民去了一个院子,而后续带着赈灾银和赈灾粮的小部队则没跟着太子,陈富民给他们找了另外一处院子,距离太子的住处不远,所以太子便也答应了。 其实太子和周旭都知道,陈富民现在不敢有什么动作,因为他们很清楚太子和自己不是一个派系,此时是能安静就安静点,虽然一贯嚣张,但如果被太子捉了把柄,就不好说了。 将不多的行李放下,周旭打量一下陈富民给准备的这个院子,真要找个词形容大概只能是“简单”二字了。 堂屋里除了几把椅子和一张桌子,其余什么都没有,左右两个里间,里间里也只有一张床,床上连床单都没有,只有一个草垫子,一个木枕,还有一床破被。 看过堂屋和里间,周旭又去了柴房和厨房看了一下,果然和其他两间屋子一样简陋,甚至连锅都已经豁了一块,碗也带着缺口。 微微一笑,周旭对太子说:“还真亏陈富民能做到这个地步,果然是‘能睡人’的程度。” 太子将已经脏了的外衫脱下来,放到椅子上,说:“没事,有他后悔的时候,就是委屈你了。” 没说话,然而周旭还真不觉得委屈,因为连末世都经历过了,他怕什么? 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