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戳破了他的担忧,让一贯喜怒不形于色的他,勃然大怒的同时,还不想再与程彦相处下去。 林修然起身便走。 还未走出两步,身后传来李斯年凉凉的声音:“大司农。” 李斯年的话如毒蛇在吐着信子,林修然身体一僵,脚步微顿,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李斯年才不是好说话的程彦,会跟他讲什么仁义道德,他若是将李斯年得罪了,李斯年会让他落得如杨奇文一般,不仅断送林家百年基业,更会留下万载骂名。 “小翁主今日之言,大司农回到家中仔细斟酌一番。” 李斯年悠悠笑道。 李斯年这般说话,便是允许他离开了。 如芒在背的锐利目光不再,林修然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整了整衣冠,转身向众人辞行。 林修然走后,郑余颇为不平,道:“我生平最为厌恶的,便是这般重男轻女的人。” “女人怎么了?女人就不是他林家的后人?身上没流着他林家的血?” 程彦道:“大司农为林家家主,他的想法,也是如今世家们的普遍看法。” 说到这,她看了看郑余,轻笑着说道:“郑夫人,咱们的路,怕是有些难走。” 郑余道:“再怎么难走,我也要走下去。” 她是郑家的人,为郑家生,更为郑家死,不会因为她是女人便有所改变。 而当危难降临之际,不会因为她是女人,危险便会放过她,反而因为她是女人,她的处境会比男人更为难堪——百年世家一旦覆灭,男人是流放,女人是充入教坊。 郑余从程彦身上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她自然也投桃报李,问了程彦与李斯年心中的婚期。 程彦道:“二月十五是个好日子。” 郑余长眉微蹙:“二月十五?” 距今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 片刻后,郑余道:“翁主请放心,在二月十五之前,我必会让李郎君恢复身份,与翁主议亲定亲。” 程彦轻笑,道:“那便有劳郑夫人了。” 郑余对程彦颇为上心,府上做的芙蓉鸭极合程彦的口味。 程彦很是喜欢,又吃了几块,方与李斯年一起离开郑府。 春日天短,金乌西坠,月光洒满大地。 程彦与李斯年回到三清殿的竹林。 郑余是个雷厉风行的人,既然答应了帮助李斯年恢复身份,又对她那般说话,她只需要静待郑余的好消息便可,无需再操心她与李斯年的婚事。 只是她虽然不担心与李斯年的婚事,却在担心另外一件事——李斯年的父亲,宁王。 白日里,李斯年在郑公面前只说月下香是自己研制出来的,并无他人指导,但她还是从李斯年低垂的眼睑间,发觉事情并非如此。 李斯年恨极了负了他母亲的宁王,若凌虚子是宁王所扮,她丝毫不怀疑,李斯年会用尽一生所学,将宁王杀死在三清殿。 可是无论凌虚子是不是宁王,现在的凌虚子,都不能死。 凌虚子的身份太重要了,他是自大夏建/国便存在的人,他历经大夏无数风雨,仍然屹立不倒,大夏天子乃至天下万民迷茫之际,现身一语定江山。 凌虚子的话,世人奉若神明之言,李斯年这么快便被世家们追捧,其中也有凌虚子高徒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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