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真遗憾,呵呵。” 浑身笼罩在防化服里的神秘身影很努力的展现出自己接近于无的幽默感。 听得叶戈尔心惊胆战,生怕这家伙停下来忽然说走路太无聊了,我来给你讲个笑话吧! 笑不笑得出来另说。 可他饱受折磨的神经实在受不了这么离谱的场景了。 就这样,在扑面而来的飓风中,他们行进在狭窄的悬崖道路之上,无视了脚下幽深的黑暗,还有黑暗里隐约的诡异回声。 直到最后,前方的身影一滞。 “我们到了。” 院长忽然说。 “哪儿?”叶戈尔茫然四顾,便看到攀上岩石的院长向着他伸出手,将他拽上了那一块岩石。 终于,窥见绝壁之下所升起的光芒。 就在这岩层之下的狭窄天地之间,最幽深的黑暗里,万丈悬崖之下吹来了狂野的风。 在那深邃的大地裂隙中,一道道幽光浮现,如河流那样的蜿蜒,延伸到了视线的尽头。酷似极地的霓虹一样的诡异色彩,不禁令叶戈尔为之目瞪口呆。 好像整个世界都在自己眼前露出了最深邃的伤口那样。 惨烈又壮观。 和之前所看过的一切记录乃至照片都不一样。 这是肉眼所见证时,所能感受到的震撼和颤栗,乃至……恐惧。 这就是现境的裂缝。 在存续院的缝合痕迹之下,这个世界本身所残留的伤痕。 “哇……” 叶戈尔下意识轻叹,“呃,我是说……喔,它真的,那个啥……很……大……” 不论经受过多少高等教育,在修辞学上有多么精深的造诣,可一旦面对如此浩瀚的场景时,灵动的口舌也会被现实所震慑吧? 除了大之外,他实在是没有其他的形容词了。 “是啊,确实大。” 院长平静的颔首:“我们现在的距离这一条支脉还很远,要更靠近的话,还得再走很久……但那里已经是侵蚀区了,不配备护具的话,已经不是人类能生存的领域了。 数百年前,天文会就是在那里将盖亚彻底杀死的,七十年前,陨落的天国也是从那里坠入现境的核心之中……” 轰! 伴随着他的话语,远方的大地轰鸣着,好像有山峦坍塌那样。 飓风吹来。 “怎么回事儿?”叶戈尔茫然探头。 “大概是,它在生长吧?” 院长回答:“和四年前相比,这里的景象已经不同,上一次我们实地勘测的时候,这里还是一条不起眼的分支,现在已经快要和主要的裂缝一般大小了…… 像这样的裂缝,这里还有六条以上。 每年存续院要花费超过百分之二十的资源去遏制它的扩张,但收效甚微。” 院长说:“你应该看过我们的报告,但报告终究只是文字而已,这就是我带你来到这里的目的。” “……” 短暂的沉默之后,叶戈尔轻叹:“没人会否定存续院的作用,院长阁下。关于创世计划,我们也已经推进到末期了。 到时候会对这边有帮助么?” “或许,但并不能治本。 重塑并不能解决一切问题,叶戈尔先生,奇迹是有重量的,而现境,正在变得越来越重。这些裂缝就是不堪承受的证据。 当年天国的陨落充其量只能称之为一个诱因,不论多少次生灭,如果不能弥补房屋骨架的强度的话,都只能被动的延缓它诞生的时间而已。” 院长平静的回答:“现在,三柱之间失衡所诞生的后果已经开始体现在现境的外层了,内部的压力恐怕更为惊人。 倘若没有盖亚碎片来进行修补的话,就算有创世计划,也无法根除这样的隐患。” “归根结底,还是天国的本体吧?” 叶戈尔伤脑筋的叹息。 当年杀死盖亚,在这一片土地上留下了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痕。 而往后,天国的陨落,则是向伤痕中插入了一柄无法拔出的利刃……到现在,状况竟然仅仅是失血,就已经让不知道多少人从梦里笑醒了。 不用说存续院,光是统辖局就要快不堪重负了。 三柱的完整,大秘仪的维护,还有现境的安危,歪曲度的上升,诸界之战的展开,各大谱系的职责和分工…… 无数的工作,每一个工作都足够的重要,每一个搞砸了都会要命。 下面的人可能会在不间断的加班和越来越繁重的工作压力之下骂娘,可上面的人同样也在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每当涉及现境……下达每一条命令和每一个决断,背后都是数之不尽的考量和计算。 “我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