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例外。 也不会有人适可而止。 被吹捧和信仰的滋味,足以令最理智和清醒的人迷醉,虚幻的权力感会让人分泌出幸福的激素,万众瞩目时的充实体验会让他们在表演欲和使命感的作祟之下,一路狂奔……直到有一天,被推翻、被戳破和被遗忘。 “不过,在那之前……” 槐诗端起茶杯,看着采访中那些彼此抨击的发言,满足的滋溜了一声:“他们一定会‘帮’我,好好说话的。” …… …… 与此同时,低层区,一间朴实简单的会客室内,简短的商谈终于迎来了结尾。 “应该做出改变了。” 忧心忡忡的赞助者握着议员的手,悲凉轻叹:“只是走在街上,就会毫无缘由的被巡警射杀,难道我们底层人的生命就不是命么? 只希望您能够代替我们这样的无辜者,向圣都人民发出我们的声音和呼喊——请帮帮我们吧吧,阁下!” “请您放心,无辜的鲜血一定不会白流!” 回答他的是,慷慨激昂的保证:“通过这一次的游行,我们一定会争取回属于我们自己的权益!只是……” 在短暂的停顿之后,是忧心忡忡的长叹:“如果只有我一个人的话,唯恐势单力孤,难以奏效啊。” “请放心!” 串联者激动的握紧了他的手:“在下,一定会不吝支援!” 就这样,两只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不止是这两只手。 就在这一天,比这更早,或者在这一天之后,还有更多的手在暗中握在了一切,满怀着贪婪、渴望、愤慨或者是冷漠,达成交易。 而不断酝酿,扩散的舆论浪潮,在圣都法院针对本案作出无罪裁断的那一天,迎来了最高潮! 数之不尽的人走上街头,挥舞着旗帜,汇聚成潮流,向着每一个人呐喊。 “反对歧视!” “反对不公!” “我们要公平!” “——底层的人命也是命!” 第一千二百四十九章 浊流 就像是,海潮。 黑色的,涌动着,看不到边缘。 此起彼伏的波澜随着人流的涌动扩散。 当一个个人汇聚在一处,一个个渺小的斑点竟然汇聚成漫不见边际的宏伟景象。往日里足以令数十辆汽车往来行驶的宽阔立交之上此刻在涌动的人流之下水泄不通。 呐喊的声音像是潮汐的回声,在空旷的城市里回荡。 那黑压压的人潮顺着大街,从如林一般的楼宇间穿过时,便令写字楼里那些彻夜加班之后的苍白面孔疑惑俯瞰。 无法理解,但又漠不关心,充其量只是瞥了两眼之后,就再次回头,投入到无休止的工作中去了。 哪怕业务在渐渐的变少,可每个人都仿佛比往日更加的忙碌起来。 更加的卖力。 更加的想要表现出自己的才能。 和眼前的世界相比,窗户外面的一切仿佛另一个世界一样那么遥远。 一开始的时候,可能只是几个举着牌子的人在街头愤怒的呼喊,在法院门前,在低层区,可到了后面,便有行人汇聚而来。 当在议员和社团的号召之下,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其中之后,规模便开始一次又一次的膨胀,到最后,这一场突如其来的游行竟然已经扩大到了让每一个暗中推动者都开始犹豫和震惊的规模。 无家可归的流浪汉们,托着鼻涕的小孩儿,纹着刺青浑身装满劣质插件的帮会成员,乃至妇女,佝偻的老人…… 每一张面孔都在人群中义愤填膺,投入到这一场声势浩大的控诉中去。 “底层人的命也是命!” “我们要公平!” “重启审判!” “天赋人权,不容亵渎!” 就在人潮最前面,兴奋的男人在挥拳呐喊,面孔如醉一般,充血涨红。而在他身后,便传来一阵阵迎合的回声。 海浪滔天。 每个人都沉浸在充盈的正义感和幸福中,容光焕发,向着高耸入云的大楼和眼前的世界呐喊,控诉。 “看上去倒是像模像样。” 街道旁的二楼上,槐诗倚靠着围栏,眺望着满不见边际的人群:“唯独凑热闹这件事情,好像现境和地狱都是共通的。” 就算是早已经有了预料,可眼看事实随着槐诗的预言一步步的发展,原照也依旧有些震撼。 “别想太多了。” 槐诗瞥了一眼他变化的神情,就知道这小子脑门里在转悠什么大胆的想法:“只是看起来声势浩大而已,除了鼓噪一点动静之外,派不上用场的。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