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预料的,竟然是个女人。 就好像整个阴暗的囚笼仿佛都在瞬间明亮起来了一样,那样的笑容和煦又温柔,让人的目光流连忘返。 “你好呀。” 风尘仆仆的旅人颔首一笑,落落大方。 绑成马尾的长发从肩头洒落下来,像是流水那样。 可那一双含着笑意和欣赏的眼瞳,却丝毫未曾给葛洛瑞亚带来任何温暖,只让她感觉——毛、骨、悚、然! 而槐诗,向她露出了自求多福的鼓励眼神,回头说:“接下来麻烦你了,娴姐。” “嗯。” 罗娴颔首。 槐诗走向门外,闸门落下。 死寂之中,只剩下沉默对视的两人。 葛洛瑞亚死死的顶着那一张灿烂的笑容,和构成身体的血水却不断的掀起波澜,仿佛能够嗅到,那些包藏在笑容之下的……什么东西。 现在,正向着自己,一步步的,走来! 向着她,伸出手。 “你还好吗?” 那轻柔的声音回荡在颅骨里,残忍的搅动着理智,令葛洛瑞亚的眼瞳收缩,感受到阴影从灵魂之中升起。 “走开——” 她怒吼着,头发如同火焰那样舞动,血色自身上升起,扩散,冲击着海沟监狱的压制,向着那一只手掌扑出! 然后,宛如幻影一样,在修长的五指之间消散。 眼前,一花? 在瞬间的错愕之中,她的手已经被握住了,拉扯着,从地上起身,站起来了。 当她本能的想要发动攻击的时候,脚下却忽然一个踉跄,险些站不稳,当反应过来的瞬间,便呆滞在原地。 只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就好像……魔术一样。 缠绕在自己身上这么多年的镣铐,来自海沟监狱的压制和束缚,消失了? 不,还在。 她能够感受到,某种森严的律动还回荡在空气之中,急速的巡梭着,仿佛狂怒一般的寻觅着她的存在。 但是,却找不到她究竟身在何处。 哪怕她此刻就站在这里。 但所有探查和锁定的方式,却已经全部失效了。 就在自己眼前这个女人的周围。 “怎么了?” 罗娴歪过头,疑惑的看着她,关切一笑:“老是坐在地上,一定很冷吧?监狱这种地方真麻烦啊,这么好看的女孩子连一点优待都不肯给。” 葛洛瑞亚的嘴唇翕动了一下,竟然难以发出声音:“你……是怎么……怎么做到的?” “唔,解释起来很麻烦啊。” 罗娴想了一下,努力的尝试着去解释:“简单来说的话,大概就是……趁它不注意?” 趁谁不注意? 我? 还是监狱? 还是说,这也只是自己的幻觉,那个家伙为自己设下的一场骗局? 难以置信,无法理解。 可或许,这一切都是真的。 但又能怎么解释,眼前的人的存在? 这又是什么怪物! 只是被看着,就能够感受到——那一双眼瞳里所蕴藏的黑暗,笑容之下所伪装的狰狞,还有平静的灵魂之下,属于地狱深渊的黑暗大海。 纵然狂风吹来,依旧平静如斯。 只是静谧的,将一切吞没。 只留下黑暗本身。 在短暂的尴尬寂静里,罗娴仿佛也不好意思起来。 “虽然听说了这样的事情,一时好奇就自告奋勇了,可我实在不太擅长说服别人啊。” 她提议道:“所以,不如就一起聊聊吧。” 葛洛瑞亚呆滞着,还处于茫然,然后,便看到她伸手过来,挽起一缕耳边略显干燥的头发:“你的头发好乱啊,没有打理过么?” “看,已经分叉了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