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在瞬间的交错之中,艾弗利手中的格挡匕首再无法支撑那暴虐的力量,无声溃散,手臂之上出现了一道深邃的裂口。 在那短短的刹那之中,半身空门大开。 可槐诗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克制着追击的冲动,任由那宝贵的时机从眼前溜走。 那是陷阱。 在一开始的斩首之后,老头儿的风格好像就骤然之间转换成了另一种,仿佛变了个人一样,绵密而精妙的剑术层层展开,仿佛计算那样,不断的干涉着槐诗的本能,诱导和变招层出不穷。 而在整个过程之中,那隐藏在暗中的必中极意就仿佛是一条毒蛇。 给槐诗带来的死亡预感一直未曾消散。 而更令槐诗忌惮的,是对方还隐藏着另一个未知的极意……未知,才是最大的威胁。倘若不是艾晴的调查,槐诗恐怕也很难有所防备。 而眼看着槐诗并没有追击,艾弗利也毫无任何的遗憾,反手再度从腿上的鞘中拔出了一把罗马短剑,配合这肩头沉重的焰形剑,再度猛攻! 而这一次,当格住剑刃和攻击的瞬间,槐诗并未曾发起反击,而是自沉默的角力中忽然开口:“既然你当了二五仔,那么,指挥部那边应该状况就不太好了吧?” 他忽然问道:“艾晴呢,还好么?” “视你的选择,有所不同。” 艾弗利的动作毫不停滞,焰形剑猛然压下,恐怖的力量爆发,必中的极意却短剑之中浮现,刺向了槐诗的心脏。 转瞬间,贯穿六重甲胄,深入骨骼。 有那么一瞬间,和心脏碰撞在一处。 可穿来的触感却并非是贯穿血肉的轻柔,而是和钢铁碰撞在一处的坚硬和震荡! 血色喷涌之中,槐诗面色不变,七海之剑劈斩,对准了艾弗利的头颅,就像是要将他从头顶直接斩成两段那样。 再度,在焰形剑上留下了一道裂隙。 “看来还活着啊,很好。” 槐诗轻声感慨,手随意的从胸前抹过,创口弥合,而短暂机械化的心脏也再度恢复了血肉的质感,隐藏在了躯壳之后,消失不见。 “所罗门呢?”他问,“走了?” “他有他的事情要做。”艾弗利淡然回答。 “那你呢?” 艾弗利的动作毫无停滞,告诉他:“我想跟你打一场。” 何必呢? 槐诗无声轻叹。 大家好歹熟人一场,自己和雷蒙德的关系也堪称和谐有爱,您老这么大的辈分……就不必自寻死路了吧? 崩! 在那一瞬间,洞穿暴雨的焰形剑被他握在了手中,厚重的钢铁从他的指尖生长而出,死死的卡住了剑刃,不容寸进。 跳跃的火花照亮了他的眼睛。 “对了——” 槐诗忽然问,“您老看过瀛洲特摄么?” 艾弗利皱眉,罗马短剑横扫,对准槐诗的脖颈,却被另一只包裹着钢铁的手掌握紧,如此僵持。 “没关系,就我来告诉你好了。” 暴雨的冲刷中,那一张面孔之上浮现出了某种愉快又期盼的笑容:“所谓特摄的精髓——” “——就是,【变身】!” 轰! 在那一瞬间,高亢的钟声仿佛从虚无中迸发。 宛如整个钢铁城市的咆哮一样,无以计数的力量流淌在遍布大地的管道之中,仿佛血脉,催动着改造世界的机器轰然运转。 苦痛之昼和绝望之夜在无数个日夜里轮转,化为了永恒的黄昏。 现在,当黄昏之乡的钟声再度自铸造之王的意志之下响起时,便令白银之海中掀起波澜。浩荡的钟声扩散。 于此昭告,至上者归来! 无以计数的繁复而诡异的钢铁结构从槐诗的躯壳之上浮现,寸寸生长的钢铁彼此纠缠,以前所未有的精密度和速度再生,拓展,增殖。 焰形剑和罗马短剑在哀鸣中断裂。 被十指所捏碎! 而就在艾弗利的面前,槐诗已经消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笼罩在庄严钢铁之中的铸造之王,身披威权之装的掌控之主。 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