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鸾沅转头看了一眼幽暗的漆黑,又转回头来,垂下的帷幔遮住寒冷,榆木灯亮光淡淡。 许致淳脾性不定,时好时坏,但人本性是好的,他很依赖她,赵鸾沅都知道。到底是自己底下长大的,宠了这么多年,感情肯定是有的。 赵鸾沅叹了口气,脚步轻顿,她开口道:“你可知有些事,是不能和我做的?” 她机敏异常,上次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后,心中便有了猜想,便找到医女询问。 赵鸾沅年纪还小时,接触不到那种事,能接触的时候,没有时间,她以为只有用上灵力才算得上修行,以至于过了这么久,她都没联想到他们在做什么。 要不是上次许致淳突发奇想为她用灵力疗伤,她还起不了心思。 许致淳疑惑道:“什么事?” 他的样貌很俊俏,胜出他父亲很多,一袭白衫更衬出干净的气质,眸如朗星。 平日一点就开窍的人,在这方面同她如出一辙……是她的错,纵使这孩子再小,也不当容许他太过亲近。 侍女安静站在两旁,赵鸾沅让人都离开,她坐在罗汉床上,身形纤瘦,乌黑的长发垂至腰间,许致淳坐在红木圆桌旁,抬手倒茶。 赵鸾沅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换了句话问他:“可想娶妻?” 许致淳手突然一顿,又继续斟茶,道:“你莫不是真想和陆家喜结连理?你的身份不行,我也不娶陆家女子,让赵绮南去娶。” “整日瞎想些什么?”赵鸾沅撑头,玉白手腕还带着许致淳给的玉镯,“我在你这年纪已经和你父亲定亲,你一直在我身边长大,这种事也忘记了,绮南会有妻子,但不会是陆家的。” 赵绮南和陆家的婚约才退没多久,他们现在也没有适龄妙女,就算有,赵绮南的妻子,也不可能从陆家出。 许致淳起身,递给她杯热气氤氲的热茶,赵鸾沅方抬手接过,要同他说话时,便有侍卫进来。 他是赵鸾沅派去跟着陆元笏的,没说多余废话,只利落拱手禀报道:“灵珠异像,指左上一角,是谢领主府上,谢领主极力狡辩,说陆家主诬陷。” 赵鸾沅手微顿,把手中的茶杯放下,讶然问道:“谢领主?” 谢横做人圆滑些,但平日安分,陆元笏怎会会找上他? “陆家主逼他体内魔气异现,谢领主失控之下,拿剑砍杀一个陆家的侍卫,又刺中陆家主,剑气混淡色的浅灰,灵珠滚红,显示为魔气。谢领主现被锁魔链困住,关压在地下水牢。”侍卫话停了一下,“赵单长老扣下了谢府所有的人。” 赵鸾沅慢慢站了起来,万没想到陆元笏速度如此快。万年灵珠不会认错魔气,但谢横怎么可能是魔族?他在这块地方守了几百年。 许致淳站在一旁安安静静,手里还端着热茶,似乎也知道这时候不该吵他们。 侍卫往这位受宠的许小公子看一眼,朝赵鸾沅跪下,隐晦道:“我们失手了。” 赵鸾沅听他说到谢横时,便猜到事情没成,要是成了,陆元笏现在已经没命了。 ——许家内斗争夺,许二少爷重伤,不宜见人。有许家人在陆家与赵家商议灭魔之事时,误以为两家要对许家不利,派人出手,杀陆家主,引起大乱,失大世家风采。 这是赵鸾沅想做的事。 她眸目微垂,指尖轻整袖口,只开口道:“备车,我要去谢家。” 没有成功也在她意料之中,虽是稍有可惜。 灵珠三年前亮过一次,为什么之后又毫无动静,非得到前段日子才又出异样? 许致淳跟在她后面,打着哈欠道:“魔族诡异狠毒,谢家主在此地呆了几百年,怕是背后有旁的算计,我同你去。” …… 谢横的事不到一个时辰便传遍了城内,全城哗然,难以置信。灵珠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