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连进来应该问什么都没搞清楚吗?显然并不应该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这一瞬间,她脑中有一种懵懂的想法——不论是前者和后者,对方都是故意的。 甚至是在她回答之后,他开始记录时会微微皱眉,手里笔划过纸张时而快速,时而停顿的声音,都是故意的。 他想叫她紧张起来。 显然他做到了。 当他打开档案,不紧不慢地一张张看时,她不由自主地观察对方的表情,忐忑于他在看些什么,会不会有什么不利的评价。每当他笔停顿时,她心里就会一紧,自审会不会哪里说得不对,那种轻率的语气是不是会令对方不悦,自己刚才睡觉的事,是不是会得到不好的印象? 甚至她回想起自己被冷置,可能都是故意的。 他想得到什么呢?想看她会不会因为疲惫和未知原因的□□而情绪失控?还是别的什么目地? 但现在,她发现了对方在做的事,即感到惊奇,又感到一种奇异的不悦——这个大人以为自己很聪明,可以把她年轻的什么也不懂的傻瓜玩弄于股掌。 “年龄!”工作人员重复 “20。” “哪一区的居民” “13区。” “母亲姓名” “素丽。” “大灾难前是做什么工作的?” “设计师。” “现在做什么工作?” “杂工,补补衣服,有时候帮邻居做做新衣服。” “父亲姓名” “王石安。” 汤豆没有提到汤白龙的名字。 她看到问询人员手上的笔顿了顿,并注意到对方飞快地瞟了她一眼,似乎想从她脸上的表情猜度她为什么这么回答。毕竟王石安并不是他的生父,两个人的关系也并不亲近。 她只是静静地坐着,努力地控制着脸上的表情,不想让对方看出任何端倪,心里却莫明地暗暗得意,就好像在球场上接住了对方一个角度刁钻的回旋球,并且没有让自己完全处于被动之中。 工作人员不动声色又问:“王石安大灾难前是做什么的?” “不知道。”王石安从来没有提过。 “现在做什么工作?” “在居住区域管理所做文职。” 工作人员记录完笔停下来,更换了问题:“生母姓名” 汤豆明白他的意图,飞快地看向他。 工作人员也正抬头看着她,表情平静没有任何情绪,但心里一定很得意吧,肯定在嘀咕‘小屁孩和我来这招?’之类的台词。 汤豆很不情愿“素丽。” “生父姓名” ……“汤白龙” 她不得不回答。 她一直觉得爸爸的名字很好听。很威风,可也不会显得粗鲁。你想想,要是叫汤老虎,威风是有,也太那个了,对吧。把别的动物安上去,也差了那么一点点意思。 所以她觉得爸爸的名字实在太巧妙了。不像她的名字,普普通通一点也不精心,是一个普通人的名字。但爸爸说,做个普通人才是最好的。 “大灾难前是做什么工作的?” 汤豆注意到工作人员的眼神,她很难明白对方眼中的是什么情绪“做脑科医生的。” 汤家可以算是杏林世家,住古了说,出过很多的大夫,解放后高考恢复代代都是学医,她爸爸很小就被送出国读医科,他常常跟汤豆说,‘脑’是人类最神奇的部位,很多人对自己能做到什么,一无所知。 “家里还有些什么亲戚?” “王石安有一个女儿叫王叶子,两个儿子,大儿子叫王永昭已经去世了,小儿子叫王明亮。” “有血缘关系的亲戚有哪些?父母有兄弟姐妹吗?” 血缘关系?她和妈妈到13区之后,没有遇到过任何亲戚。 “外婆外公爷爷奶奶都过世得早。灾前就没在了。妈妈是独生女,那边的亲戚很早就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