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 但如何落实和执行, 却要魏先生和李恒去干。毕竟吧, 人家手握重兵,又实实在在帮忙剿匪了。论如何收拾本地豪强,跟恶人打交道, 比她经验丰富。 买路钱,意思意思,出点儿。 魏先生当即便称赞她, “夫人秀外慧中, 真乃将军的福气。” “先生才是将军的福气。”顾皎趁势示好, “顾皎若能得先生指点一二,受用终生。” 那老狐狸,就笑,完全不接着话茬。 顾皎十分想呸他一声,这种王八蛋,若要是碰上个更适合李恒的女子,他能立刻面不改色劝他娶二房。 顾皎领着柳丫儿回家,路上问,“你和崔妈妈怎么玩的?” “妈妈带我点灯笼,数钱给那些匠人。我数错了一回,少给了人家一千钱,妈妈发现后追上去补了。我吓死了,以为要挨骂,结果妈妈给了我一把糖。”柳丫儿亮给她看,“这是珰珰糖。” 珰珰糖,一大整块,需要货郎用刀敲散,发出玎珰的声音。因此而得名。 顾皎选了块小的放口中,比麦芽糖清甜好吃许多。这崔妈妈,确是个正派人,比魏先生实诚太多了。 “崔妈妈真好。”她道,“又周到,又和气,连对咱们柳丫儿都很大方,对不对?” 柳丫儿点头,自己也吃了一块糖,“剩下的和姐姐们分着吃。” 入得院子,海婆在门边观望,急切地问,“夫人,如何?” 她摆手,道,“夫人出马,当然没问题了。” 柳丫儿骄傲道,“崔妈妈和魏先生对夫人可好了,用了夫人选的灯去点彩,本来还要留我们吃午食的。” “怎么没留下来?”海婆忙问。 “回来让勺儿做好吃的啊。”顾皎道,“身体好了,胃口好了,趁过年的功夫多做些吃的。我看先生那处陈设,看起来十分简单,其实全都是好东西。如此想来,他对吃应该也颇有心得,琢磨琢磨给他做点好吃的——” 海婆略有点遗憾,但明显放松了很多。她愧疚道,“夫人,老婆子知道错了,以后定不擅作主张。” “含烟呢?”她看了看回廊,问道。杨丫儿和勺儿在厨房里忙,含烟不见踪影。 海婆面色难堪,答不出来。 “怎么了?”顾皎拉开披风的绳索,“她没事吧?” 海婆骂了一声,半晌才道,“夫人和柳丫儿刚走,她就要死要活的。一错眼没注意,吊窗户上了。” 顾皎惊得半死,上吊了?她‘啊’了一声,立刻道,“救回来没?” “当然救回来了。”海婆看看不错眼盯着她的柳丫儿,道,“柳丫儿,我和夫人说话,你去那边吃糖。” 柳丫儿吃得脸鼓鼓的,又担忧又好奇,但还是跑走了。 海婆这才道,“将军那个事,我私下提点了她。她只垂头说听我安排,怎么都可以。今晨将军恼了老婆子,她在外面也听着了,晓得攀附将军无望,立刻躲被子里哭起来。她就是故意的,其实不敢死,晓得将军那边靠不上了,来讨好你。也是仗着年轻好看,不闹腾一番,显不出她高洁来。” 顾皎没吭声,也没阻止海婆往下说。她在此间生活了近五十年,本就是当做下人培养,也早习惯了这般生存模式。 “夫人,你睬她,是给她脸了。不知天高地厚,不晓得自己身份的东西。且先晾着她,若过了今儿还不起来干活,干脆就送走。反正,将军也厌恶她——” “生来的下贱胎子,还痴心妄想起来。当自己是个人?” 这就有点刺耳了,顾皎觉得难受。 含烟年纪还小,没彻底成逆来顺受的样子,内心还有些或许叫做“贪念”的美好希望,也还有残存的自尊。她这般,即便是故意上吊做个姿态,只怕也是给自己求个生存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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