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王眉头皱得更紧了。 “我十三岁那年,贪图父王的好马,偏要去骑。结果马不听我调令,惊了。是崔妈妈冲出来拉住马——” 青州王这才想起来,是李恒那个悍勇的阿姆。 崔妈妈听朱襄说话,二话不说捧出柴文茂写的那封信,跪下,“求王爷,给我家夫人申冤。夫人冤枉,龙口百姓无辜,请王爷做主,救救他们。” 青州王待要开口,李恒却已经穿好银甲出来,他伸手接了信,直接拆开看。 魏先生要斥责,青州王却道,“他情之所至,不必计较。” 李恒一目十行看完,身周围缠绕的血气更甚了,两眼死死地盯着朱世杰。卢士信心知有异,赶紧从侧门溜出去,先去点兵,再去备马和食水。延之什么都好,就是宠爱他家小娘子太甚,只怕是要大闹一场了。 果然,青州王也看了信,没看完便震怒地将信丢给朱世杰。 朱世杰接了,看完,面上显出震惊和难堪来。他道,“贱婢误我。来人啊——” 立刻有两个卫兵来。 朱世杰道,“立刻去我营中,将那姓王的女子斩了。她一暖床贱婢,父兄居然敢对将军夫人那般黑手,实在不可饶。速去。” 卫兵应了是,立刻出去。 营帐中俱静下来,朱世杰冲李恒拱手,“延之,是义兄管教不严,令弟妹委屈了。” 戏往常到此,也就该结了。 所有人,都等着李恒给一个台阶。 李恒走到朱世杰面前,良久无语。 直到外面传出凄厉的一声,“世子救我——” 李恒扯了扯嘴角,道,“大哥,我从不和女人为难。” 他又站朱襄面前,“襄妹,恒哥欠你一人情。”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出大营。 须臾,除朱世杰外的所有无关人等退出青州王的王帐。 只朱襄落在最后,听见帐中传来一声响亮的耳光,以及父王呕血的骂,“无能!” 她顿了一顿,柴文俊却转头道,“阿朱,怎地不走了?” 朱襄看着他,他却道,“担心我?放心,这遭虽有点失手,但也不是没用?你且等着,父王虽不得不封赏李恒,却也要开始忌着他了。你也拿着他一个人情,以后可用来讨账。” 朱襄冷冷地看他一眼,没吱声。 只崔妈妈站在魏先生的帐门口,略有些埋怨,“魏明,你这次怎地不管?让柴文茂闹得那般凶狠,知晓死了多少人?若不是夫人让我抓着柴文茂写信送来,那半道上土匪和民夫逃兵的事,岂不又要算夫人头上?” 魏先生面色如铁,道,“管?管得那龙口温柔乡一般,不懂好歹?事事巴望着将军?” 崔妈妈说不出话来。 魏先生这才道,“吃过苦头了,晓得外面的厉害,才知道将军的好。” “你这般做恶人,何苦?还是有甚私心?” 私心? 魏明人生最要紧,为阮之报仇;次之,带着李恒君临天下。不管那顾皎从何处来,有何目的,若是挡了路,或招了天下非议为李恒惹来大祸,令阮之报仇无望。他必—— 他缓了口气,道,“将军爱重顾皎太过,恐伤大志。” 崔妈妈皱眉,“甚话?夫妻恩爱,岂不好?” 魏明看看王帐,笑了一下,“现在嘛,是好的;以后,就不好说了。且行且看吧。对了,清平,你今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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