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反复研磨眼皮上的桃红眼影,这才袅袅沿着浮梯下了楼。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陆先生坐吧,我帮你倒茶。” 陆商看着浓妆艳抹的江柔,先皱起眉,江柔显然没有想放过他的意思,裙摆一甩,就坐到他正前方的沙发上,一壶茶正牢牢被她托在手掌心中,她一个接一个摆出茶杯,姿态妩媚,清澈的水顺着壶口连珠般一点点滚落。 “陆先生还真是等不及,一大早就打电话?” 陆商更深皱眉,江柔自顾自道:“我听到电话声就帮时黎挂掉了,女孩子睡个懒觉也没什么吧,总有心情差的时候,陆先生也没那么小气?” 话里夹枪带棒,配上她此时的神情,陆商双眉微皱,抿唇不言。 时黎很守时他是知道的,自己也从未给她打过电话,至于那个“电话”多半是时黎定的闹钟,昨晚喝到凌晨,陆商也没指望时黎能一早清醒过来,想象着她娇憨地拍掉闹钟,估计也和昨日蹬开他手时的模样相似,陆商情不自禁勾了下嘴角。 江柔见此景,隐藏住眼睛里的笑意,继续绕着陆商缓慢转圈,脸上的表情更似某种暗示,“迟到是女士的特权嘛~” 陆商若有所思抬眸,默默看了她片刻,忽地笑了一下,“说的是,陆某会谨记江柔女士的教诲。” “你!”江柔像被气到,直接甩袖离开。 她转过走廊的巴洛克齐腰花瓶,这才靠在墙上,从包里抽烟点着。她现在确定,陆商是真的喜爱时黎,这样她也放心,不枉她大清早唱一出戏装绿茶。婊。 陆商坐在沙发,没去动江柔泡的茶。为了拍结婚照陆商特意换上纯白单薄的衬衣,立着时不显紧身,现在他手肘压在茶几上,双手交叠支住下巴,胸肌轮廓全部被包裹出来,他体型瘦削修长,却并不孱弱,只是常年佩戴装饰用的眼镜掩盖了他周身的气场,变得斯文周正。 江柔一脸浓妆,醒来的时间至少有两三个小时,明知道时黎与他九点领证,偏偏没叫醒时黎,并且和他说了那么多明夸暗损的话,什么叫“总有心情差的时候”,和他领证就那么委屈吗? 想到闹钟声音被江柔误会成电话,陆商冷冷笑,时黎身边聚着一群虎豹,她还不自知,还是蠢得…… 脑子里一晃而过她站在楼上对他笑的模样,陆商不知不觉叹了口气。 还真是蠢得天真。 。 领证需要的证件时黎都已经准备好,略微翻看一遍就连同袋子一起递给陆商。 她也换了件纯色的衬衫,长长的黑发被皮筋箍在脑后,近看,似乎不到十八岁,新鲜水嫩让人自惭形秽。 “不好意思睡迟了,冰箱里还有面包牛奶,我们稍微吃一点。” 陆商没有异议。 时怀瑜生病,时琴他们不想养着不干活的人,干脆把雇佣都打发走,时黎是会煮饭的,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只能拿昨天的面包充饥。 餐具是wedgwood的巴洛克风配套骨瓷,小巧玲珑、处处华美,可以看出这是时黎费劲心思淘回来的,她看着桌上的黄油,想了想,又拿出一盏碧绿的小碟,用托盘盛着端到餐桌上。 陆商没有立即动手,反而若有所思看向餐桌上的淑女瓷偶,缓缓问:“你喜欢这种小玩意?” 记忆中的时黎倒是很少收集这种幼稚的东西。 时黎抬起眼皮瞥到,随口答:“鹤川送我的,刚好是一对,他把女孩给我,自己留了男孩。” 陆商仍静静看向她,只是手指慢慢蜷曲,一点点,指甲戳进肉里,他不急不慢地拿起刀叉,将黄油抹在面包片上,看似随意道:“以后我给你买更贵的,这个就丢了,脏兮兮的。” 该死的陆鹤川。 时黎手下一顿,抬起眼看他,“这个我喜欢,你买的再贵,我也不喜欢。” 空气一瞬凝固。 陆商勉强笑着,眼中惊涛骇浪,愤怒几乎要化为实质,他盯着她,似乎在考虑什么,就在时黎以为他要发怒时,他又意外地冷静下来,甚至嘴角重新挂上笑意,温和地问她:“时小姐,时老有没有告诉过你,迟到是需要歉礼的?” 时黎没想到他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