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了无牵挂的人。” 换一个人在面前,他这些话就是淬了剧毒的刀子,能将人瞬间伤到骨子里。 但是,在他面前的是程阁老。 程阁老不会反对,“您这么想也行。” 程老太爷道:“日后,我们父子不需再相见。” “好。”程阁老温声答道,“要不要我搬出去?” “不必。”程老太爷苦笑,“阁老是公务缠身的贵人,别说内宅外院相隔,便是同在一屋檐下,我哪次见你,都要三催四请。日后,我要过一段清净的日子,也给你清净。等我临死之际,你再来做做样子就行。” “您的意思,我明白了。”程阁老不露声色,语气随意地问道,“特别恨我吧?” “恨。”程老太爷颔首。 程老夫人的眼泪一滴滴掉落。 程老太爷凝视着程阁老,“你也一样,恨了我很多年。生来的冤家。” “私事上,我恨,我不甘。”程阁老缓声道,“政务上,您与我是道不同。” 的确是生来的冤家,他赞同这一点。 程老太爷长长地叹息一声,“多少官宦子弟都是那样过的,遵循着家族的意思,娶妻生子;父辈的过错,责无旁贷的承担,毫无怨言地被连累。可你天生反骨,你不过寻常人的日子。我有错,你就对?” “可归根结底,是不是有人在人前道貌岸然,暗地里却做过见不得光的事?是不是有人把脸面看得比天大,为了脸面让子嗣屈服?”程阁老心平气和地望着程老太爷,“这些年,哪怕您有过一次后悔知错,我对您都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你失去了那女子,得到的却是一世的功名、荣华,这两者之间,在你心里不可相互抵消,我无话可说。”程老太爷似是忽然苍老了几岁,显得极为疲倦地摆一摆手,“你走吧。” 程阁老起身,毫不犹豫地举步离开。 程老夫人低低地哭了起来。 父子俱在,他们却把话说到了这个地步,在生时便诀别。所谓的名门望族,带给人的,竟是彻骨的寒凉。 · 梁澋回府之后,出于习惯,要去沈婉房里,走出去一段,才想到那些让他懊恼窝火至极的事情。 他转身去了书房。 姜五娘、姜六娘身上的疑点,梁潇都已经跟他细说。 沈婉与她们相识在先,把他弄得五迷三道,更可疑,更脏。 爱之深责之切。 以前有多喜爱那女子,现在就有多厌恶,连带的厌恶自己。 想到自己因为她而有的愚蠢的行径,简直无地自容。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