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步云称是而去。 这时,陈立来找他, 把一份记录送到他手边,简略地道:“从宫里借来的两名宫女,借着入殓的机会验尸,死者身上没有伤痕,所见的特征都已记录下来,所有衣物、佩饰已经封存起来。” 陆开林颔首,又问:“顺王去了何处?” “在宫里,贵妃找他。”陈立似是而非地笑了笑,“原本是端王落入窘境,现在这一出,却弄得顺王那边处处吃瘪。” “谁说不是。”陆开林牵了牵唇。 陈立隐晦地道:“这次他们必须得安排一个认罪的,认罪的人还要很有分量。” 陆开林一听就知道他指的是谁,笑了,“就怕那个认罪的不听使唤。” 陈立莞尔,“的确。”转而岔开话题,说起徐步云,“徐家公子很有头脑,一点就通。” “对。”陆开林刮了刮眉心,“他在这儿,很合适,也很不合适。” “里里外外这么多脏活儿,他则是心思很干净的人。”陈立有点儿惋惜,“再往上提拔他,也不大合适吧?”徐步云是唐夫人的表哥,唐修衡与陆开林又是发小——徐步云再往上升,那么唐家亲朋里就有锦衣卫里两个数得上名号的人,绝非好事。陆开林在皇帝眼里,是绝对值得信任的,一并信任另一个年轻人的概率却是微乎其微。 “我这些日子也留心了,斟酌过。年前我问问他的意思,你平时该教的还是要教他,艺不压身。别藏私。”陆开林笑道,“我是没辙了,到现在想换差事也不行——今年不同以往,经手的、知情的有不少皇室里的事。不然的话……” “你怎么能换差事呢?”陈立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想换也行,记得带上我。这可是早就说好了的,这辈子我跟你混。”共事年头不少了,陈立打心底服陆开林。 陆开林笑起来,“没出息。我走了,你不就熬不出头了?现在已经是指挥佥事……” 陈立直撇嘴,再次打断陆开林的话:“我就不是能出头的命,反正你去哪儿我去哪儿,跟着你心里踏实。”男人的交情有很多种,有的是多年累积出来的情分,有的则是当差时生出的认可、钦佩与默契。 “行行行。”陆开林笑意更浓,“我不也说了,现在想走都走不了。” “也是。”陈立这才说回之前的重点,“徐公子那边你只管放心,只要我在行的,都会用心教他,到哪儿估摸着都用得上。他如今在锦衣卫只是个芝麻官,没人注意,知道的事情也有限,换个地方当差正合适。你举荐的话,不愁没个更好的差事。” 陆开林放下心来,“说定了啊。” “说定了。” ? 陆开林把顺王妃晾了一整日,到傍晚,拿到她三名侍女的供词之后才去见她。 “三个人,有两个人说了你当日的言行,说辞大致相同。”陆开林道,“下官不需要再询问,你已自身难保。有想跟我说的么?” “她们那是污蔑!”顺王妃冷声反问,“我有什么可跟你说的?!真把你自己当盘儿菜了?” 陆开林打个下压的手势,示意她克制一些,“我平时脾气是很好,但若有人明明做贼心虚,还在我面前强词夺理、胡说八道,我绝不会惯着。你自重。”语气虽温和,目光却已有些冷酷。 “……”顺王妃抿了抿干燥的唇,到底是没敢再呛声。 “好好儿想想,你不能白来一趟,我不能一整日连一句口供都问不出。没有这个先例。”陆开林其实是在委婉地给她找台阶下:你就算胡扯也行,只要能编的勉强合情理。横竖他从最初想拿到的就是顺王妃心腹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