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珑抿唇微笑,“从不。” “怎么说?” “相认之前,我做过一些打算:称病拖成老姑娘,无人问津,或是索性悄无声息地遁入空门。那时以为,最坏不过是远远地看着你,陪着你。”薇珑敛目对上他的视线,“而今日,你让我看到了更可怕的事。没关系,唐意航,真的没关系,只要你带上我就好。不论生死,带上我。” 唐修衡为之动容,闭了闭眼睛,转而身形向里,把她带倒在床上,拥紧她,嘴里却在故意怪她:“连岳父、娘都不管了?” “不管了。”薇珑柔顺地依偎着他,语声清浅,“爹爹不稀罕我这样没心肝的女儿,唐家也不需要我挣贞节牌坊。你认为可以抛下的人,我就可以抛下。” 唐修衡吻了吻她的眉心,“傻孩子,真是个傻孩子。” 薇珑抚着他的眉宇。 他问:“值得么?” “你与我,哪里有值不值得可说。” 她与父亲,这么久,都是他尽心竭力护助。没有他,单凭她自己,最乐观的情形都是险象环生。 更何况,爱若有道理可讲,这尘世再无深爱。 她爱,便甘愿飞蛾扑火;不爱,别人所做一切都是笑话。 薇珑认真地凝视着他,“不是只有你的将士才会把命交给你。还有我。” 唐修衡又闭了闭眼,之后将唇牢牢地按在她唇上,辗转索吻。 这亲吻绵长、焦灼,又不含一丝欲|望,关乎的唯有前世今生的羁绊、深情。 没有谁比他更清楚,她的爱有多悠远、深重,又有多甜美、浩大。 不可辜负。 “帮我好起来。”他对她说,“不论用什么法子。” “嗯。我会竭尽全力,”她笑得有点儿淘气,“不择手段。” 随后,两个相拥而卧的人,语气闲散地说话。 薇珑问过他,在那最暴躁的一刻,他想要做什么。 他如实相告:他想杀了梁湛,杀了梁澈,也杀了还在护国寺的梁澋。 余存下来可能成为隐患的皇子,他都想干脆利落地除掉;所有的至亲挚友,他都在那一刻给他们安排了退路——离开这是非场。 也考虑到了他自己。那些打算成真并非难事,同时引发的是皇帝的彻查。皇帝是明君,终有一日会察觉到端倪。无所谓,那是他在当时完全可以认可、接受的后果。那一刻,只想结束这一切纷扰,用最粗暴残暴的手段。 薇珑听了,心惊后怕不已。 早就明白,他这样的人,心绪走上极端的时候,意味的便是带上一些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