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慧容偷偷呼出口气,心中轻松不少。 柳姨娘没说话,也不敢多嘴,毕竟“闹脾气”这事她也有份。 闲话半天,赵氏想起来道:“下个月初七是荀老夫人大寿,咱们家接了帖子,几个姑娘都跟着去吧,你们也都渐渐大了,该去认认人了。” 这认认人的意思可就大了。 黛容才九岁倒是不急,映容和碧容已经可以相看人家了,最要紧的还是慧容,年纪最大,又刚退了亲,这处境着实有点难堪。 慧容跟方家订的是娃娃亲,原先觉得亲事早有保障,是以这些年不曾相看过,没想到一拖就拖到了十五岁,已至嫁龄,方家却突然退了亲,这不是耽误人吗? 一听赵氏这话,慧容碧容的眼神都凝聚过来,各自心里打着各自的算盘,映容在边上安静坐着,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与我无关的样子。 黛容似有心事,从坐进来到现在一句话未说,旁人说的话也没听进去,只顾着低头盯着自己的手指尖,脑子里想的全是乱糟糟的事。 瞅着一个个心不在焉的样子,赵氏叮嘱了几句出门的规矩便叫散了,又叫映容单独留下来。 众人散出门去,只剩了映容一个人,赵氏唤她过去,拉着映容的手道:“明儿记得好好打扮一番,人家老夫人过寿,你穿的鲜亮些,看着也让人高兴,别穿那些白的蓝的,知道吗?” 映容讪讪笑了笑,“知道了。” 敢情这是被亲娘嫌弃了,看样子赵氏也不乐意她整天打扮的跟道姑似的。 赵氏怕她不上心,又道:“你可别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荀家摆大宴,满京城的世家名门几乎都请遍了,你年纪也不算小了,过了年就十四了,到如今亲事都还没订下来,我心里急的火燎似的,趁着这一回也好替你相看相看。” 映容微微诧异,“母亲是想让我嫁世家?” 赵氏一默,跟着缓声道:“你是我血脉相连的亲闺女,我自是不忍你受苦受累,说实在的,我情愿你许一个寻常人家,不要高官厚禄,不要世袭爵位,只要为人温敦纯良即可,不过寻常之家也未必就能万事如意了,这种事啊说不准,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也不敢乱拿主意,还得看你自己的意思。” 映容抿唇,“我没想过这些,我自己也没什么主意。” 赵氏叹气道:“我原是怕你受婆家委屈,想着给你寻个低门的夫婿,婆母不敢为难,姑嫂不敢刁蛮,叔伯也不敢欺负你,可我不是怕你不愿嫁低门嘛,不过门户低有门户低的好处,门户高也有门户高的好处,倘若你嫁入高门,荣华权势自是不必说了,你走出去也能抬起头有底气些,回了娘家也不会叫人比下去,咱这府里,各个都是心高的,你是我唯一的女儿,难不成你的亲事还要被她们比下去?” 赵氏说的一套一套的,左也有道理右也有道理,映容听了却失笑,“母亲且宽宽心吧,都是没影子的事儿,现在想这些有什么用?” 赵氏戳了她脑门一下,又笑又气,“你个没良心的,当娘的替你操碎了心,你还说风凉话。” 映容捂着脑袋求饶道:“我都听母亲的,您随意好了。” 赵氏瞪她一眼,“没个正形儿的。” 母女俩又说了一会话,看着天色快到正午,映容才出了正院。 正院大门往左二百步开外,是一座雕花山石,披藻荇挂流水,一道潺潺细流从石缝中缓缓而下,过了这块山石,是一条碎石子铺成的小径,两侧夹花带香,直通后院中最密集的院落地带,慧容的海棠院,映容的梧桐院,碧容的寒梅院皆坐落此处。 映容刚刚行至山石处,突然看见一片淡紫的身影,隐匿于山石之后,只露出了一小块衣裙。 映容低低唤了声,“是谁?” 流水依旧潺潺,紫色的身影似有些熟悉,从山石背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