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盯着看,赵家几个姨姐连番进京的事闹的也不太好看,余文轩把正房夫人身边的大丫鬟都要去做妾的事也被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笑话了好一阵。 赵家几个姨姐走的时候,一个哭得比一个厉害,哭诉自个的妹子委屈,又说赵氏多么多么的贤惠,多么多么的大度,能容人。 这番场面,既是做给外人看的,也是做给余家看的,做给余老太君看的,为的就是叫余家知道她们赵家的女儿在余家受了这样大的委屈,却还能贤明大度的接纳了苏姨娘,余家往后要是敢亏待赵氏,便是苛责贤妻,罔顾家风。 赵氏当时正气的心口疼卧病在床,在几个姐姐的不懈努力之下,她成功的立下了京城贤妇的名声,虽然她自个过了许久才知道这事。 赵氏自己虽不在意外头的声名,不过三人成虎,众口铄金,你有好名声的时候能把你捧上天,有坏名声的时候也能损的你出不了门。 映容肯定是不想赵氏牵连进来的,所以趁着这事还没闹大的时候尽量解决是最好的,她不能不管。 不过黛容,真叫人看不明白。 心智完全不像个九岁的孩子,或许是生活磨练人吧。 她聪敏灵透,要是心思正派,往后必然是一条宽敞大路。 要是心思不正,那就难说了…… 映容思忖一番,叫过黛容,“我跟你去一趟华香榭,看看那两个老婆子能翻腾出什么浪?” 黛容一喜,脸上还挂着泪,“多谢二姐姐。” 黛容引着映容一路往华香榭过去,刚进了院门口,见着一个婆子拿着个扫帚站在墙跟处,脸上生个大痦子,脸皮打几道褶子,手里抓着个卤猪蹄,偷偷摸摸的背着人啃。 黛容凑在映容耳边道:“这个是江妈妈。” 后房里又走出来个老婆子,想来这个就是王妈妈了,身上穿金戴银,金簪子金耳圈一个都不少,懒懒散散的晃着出来了,屁股后头还跟着个小丫鬟,一派大户人家的太太奶奶的做派,哪像个仆妇? 那王妈妈先看见映容和黛容这一行人,吃了一惊,立刻换了张笑脸迎过来,“唉呦哟,这是哪阵风把二姑娘给吹过来了?黛姐儿还不快迎二姑娘进屋玩儿去。” 站在墙那偷吃猪蹄子的江妈妈吓的一个激灵,飞速的把油腻腻的猪蹄子塞进了衣裳里。 映容面色愠怒,“你就是王妈妈吧?果真是个不分上下尊卑的,四姑娘是伯府名正言顺的四小姐,是正经主子,岂容你黛姐儿黛姐儿的叫。” 王妈妈努了努嘴,嘟嘟囔囔道:“二姑娘脾气也太大了,我们向来都是这么叫的,苏姨娘和四姑娘也没说过什么,怎么您过来就不能叫了!” “主子就是主子,奴才就是奴才,苏姨娘性子好不与你们计较,可也由不得你们蹬鼻子上脸作践她,要是纵的你们这一回,往后岂不是人人都学你们这般没规矩了”映容冷声道。 “呦,不得了了!”那王妈妈叉着腰瞪着眼,“二姑娘今儿怕不是来找茬的吧?我们是苏姨娘院里的下人,又不是您院里的,碍着您什么劲儿了?哼,二姑娘这么咄咄逼人的是要做什么呢?老奴我在这府里待了几十年了,从老夫人当家的时候就在了,便是老夫人从前都未曾这般苛责过我,二姑娘您虽是主子,也不能这么没头没脑的发火折辱我们老仆吧?” 王妈妈气恼不已,“我也是积年的老资历了,我在府里做事这么多年,也是有几分面子的,况且王姨娘是我的亲侄女,我怎么的也算跟伯府里七弯八绕的沾点亲了,我也不消着姑娘叫我一声姑姥姥,可姑娘也别撕我的脸面。” 映容听了这话竟霎然笑出来了,轻轻拂袖掩唇,眉眼如弯月,笑声似春风,“我道王妈妈怎么这般有底气呢,原来还有个做姨娘的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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