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胳膊凄厉叫道:“为什么我一点也不高兴,为什么?” “你还记得那一年送去伯府的牡丹吗?”霍钦一句辩解都没有,只是平和说道:“那一年的牡丹,其实是我送的。” 慧容缓缓松手,不敢相信,“怎么会是你?” “因为霍成想讨你欢心,却不知道怎么做,于是请我为他出谋划策,”霍钦的目光渐渐沉寂下去,“你知道的,我父亲是庶子,虽然我和霍成自幼一同长大,但却如隔天河,他是万千宠爱的国公府世子,而我却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我仿佛就是他人生的垫脚石一般,就连我的婚事也只是为了攀附岳家权势而已,我想要的,我费劲心思都得不到的,他却那么轻轻松松就得到了,就因为我的命数不如他吗?就因为我没能投个好胎吗?慧容,人的命,从来就不是靠天,是靠自己,我想要的我就必须要得到,谁敢挡我的路我就要他死!你是我的妻子,你能理解我吗?” 慧容猛的推开他,“我不能,你就是个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 霍钦扬起头,忍着眼底的滚烫湿润,轻笑一声,“你为什么怕我,就算我对不起全天下的人,我也从来没对不起你,为什么到头来最怕我反而是你” 他抬步出门,不曾回头,只说了一句,“这日子过还是不过,你自己好好思量吧!” 慧容望着他的背影流泪,却怎么都喊不出一句留他的话。 从春山院里出来,霍钦折道去了永雁居。 他忽然想起他也很久没见郑氏了。 霍钦过去的时候 郑氏仿佛猜到他会来,见着他就开始笑,“怎么?是来兴师问罪的?” 霍钦背手站着,问她道:“有意思吗?” 郑氏大笑,“哎呦我的爷,这可太有意思了,比我从前费尽心思讨好你的时候有意思多了!” 笑着笑着,就不自觉的流下泪,“当年你谋害世子的时候,你告诉我你是为了拼一把,你是为了爵位,为了我们的儿子,可你骗了我,你踩着我的身子给余慧容铺路,我真蠢呐,我为你掏心掏肺,到头来却是为别人做了嫁衣裳!” 霍钦冷笑,“你若是安安分分听我的安排,我自会让你荣华富贵享乐一生,是你自己不知足!” 郑氏歪着头看他,嗤笑一声,“知足?你知足了吗?你不想做霍成的垫脚石,我也不想做她余慧容的垫脚石,凭什么叫我安安份份做你手中的棋子?明明我才是你的元配之妻!” 她忽而大叫起来,“我把一切都告诉她了,我把你的真面目揭穿了,你快杀了余慧容,你快杀了她!不然,不然她就要把你的把柄说出去了,你也把她变成一个不能动弹的残废,就像我一样好不好?” 她一边说,一边笑,一边哭。 看着郑氏疯癫的样子,霍钦沉声,“给你留了张嘴,真是我的失策。” “你杀了我吧。”郑氏闭着眼流泪。 他没有回答,推门凛然而去。 郑氏躺在床上,用余光追寻他的身影,嘴里虚弱无力的呢喃道:“我恨你,我好恨你!” 第一百章 西北苦寒,未至立冬已是风雪连天,大片大片的雪霰流散而下,素色裹挟着整个龙荡山脉,不同于京城的金玉琉璃,殿宇高楼,这里是一片恢弘壮丽的塞外风光,连绵的雪山山脉,巍峨的西宁关道,一望无垠的落日余晖,每一处都是西北独有的自由率性。 龙荡山附近驻扎着一片军营,这里是西北宁家的军队,打着清君侧,归政权的名号,公然犯上与长公主叫嚣。 他们的将军是宁珩的嫡亲弟弟,西北宁家的嫡次孙宁琰。 长兄死于京城,他不惜舍弃西北总督的职位,放弃半生功成名就,违背家族,悖逆朝廷。 宁家支持他的人很少,他的叔伯兄弟,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出来,没有一个人敢质问朝廷,为亡于京城身负谋逆罪名的宁王讨一个公道。 宁琰心里明白,即便是家族亲人,也不愿引火上身,他们想放弃宁珩,和长公主换一个各退一步的局面。 可宁琰违逆了家族,带着他的亲兵站了出来,公然反抗朝廷,指责长公主挟帝拢权,罔顾忠良。 宁琰与宁珩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自幼一起长大,一起骑马练箭,一起学兵法读策略,血亲二字,时时刻刻都刻在他的心里,难以割舍。 宁珩是宁家的嫡长孙,他曾是宁家指定的接班人,自他幼年起,所有人都把承系家族的重任交给他。 小时候宁琰很仰慕自己的哥哥,他觉得大哥无所不能,无所不会。 大哥从来都是那样优秀的人,宁家的每一个人都说他会成为西北最英勇的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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