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萧鱼有些意外。 时辰不早了,父亲怎么过来了?刚才离席时,她与母亲一干女眷离开的早,父亲还和那些个大臣们说话呢。现在应该是刚回来,就来她这边了。 萧鱼起身欲出去相迎,那萧淮的身形便走了进来。 萧鱼笑着喊了一声父亲。萧淮抬头,便看到那羊角宫灯旁,暖黄的烛光落在她的脸上,肌肤胜雪,眉目嫣然,是他最宝贝的小女儿。 他应了一声,走过去,随手拿起搁在几上的宣纸,看着上面写得稚气大字,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萧鱼知父亲一向威严,阖府上下都惧他,二叔三叔敬他,可唯有对自己,他很少板着脸的。萧鱼笑着说道:“今日女儿进宫偶遇了安王,他说这几日在练字,便嚷着要给我看。” “……虽然写得不大好,不过他年纪还小,已经算不错了。” 萧鱼说着,却见父亲没有什么反应,才问道:“父亲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可是那新帝……” “年年。”萧淮轻轻唤了她一声。 萧鱼应着看向他。她还没有见过这样的父亲,好像遇到了很棘手的事情,还和她有关系。可是……那日她回来,父亲对她说得那些话她还记得,便是因她的关系殃及了萧家,父亲也会淡然的面对。那就不是这事儿,可是…… 还有比这件事情更严重的吗?萧鱼想不到。 萧淮看着面前的女儿,的确不知如何开口。他问道:“你与父亲说说,日后可有什么打算?” 问这个做什么?不过萧鱼还是认真回答道:“女儿觉得,能这样继续留在这里,和父亲母亲大哥大嫂在一起,就已经很好了。其他的……”女子总是要嫁人的,便是她无所谓,她父亲肯定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她当个小寡妇。 于是继续说,“姻缘之事,过两年再说无妨,女儿心里还没什么打算。” 看着女儿谈起姻缘这般坦坦荡荡的样子,萧淮欣慰的嗯了一声。 若是今日之前,他听到这番话,心里是安慰的。他这女儿,享受得起荣华富贵,也受得了大起大落,是他萧淮的女儿。可是现在……萧淮想起那年轻的帝王,这些日子的相处,他对他有些了解,这萧家嫡女,他是势在必得的。 萧淮拉着她坐到自己的身边来,说:“先前出逃的半月,你还没同父亲讲讲,可是受了很多委屈?” 的确。对萧鱼来说,那半月东躲西藏风餐露宿的日子,是她这十几年来过得最凄惨的。 萧鱼慢慢的说:“嗯,都怪女儿平时学得东西太少,到了要紧关头什么用都没有,身边还带个小的,差点就要饿死了……”之前度日如年的日子,此刻说起来也没什么了,反倒有些轻松和有趣,“当时女儿很想,能回来就好了,可是我当时又不能回来。” 说了一会儿,萧鱼打量了一下父亲的表情,低声问道:“父亲,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和我说?” 萧淮说道:“没什么,就是想到你母亲了,就想过来看看你。”而后说道,“时辰不早了,你先睡吧,父亲先回去了。” 如此,萧鱼自然也没有多问。 萧淮从澄溪院出来,沿着曲折长廊往罗氏那儿走,身前有小厮替他提着灯笼,镂空雕花铁制灯笼,夜间寒风呼呼,里面的火苗忽明忽暗。萧淮身形高大挺直,犹如松竹。 进屋时,罗氏才迎了上来。 她是个贤惠的妻子,无论萧淮回来有多晚,她总是在等着他的。在灯下做做绣活儿,再困也不会先睡。萧淮虽是武将,却也并非半点都不怜香惜玉,只是你叫她先睡吧,她总是听不进去。有时候萧淮也拿她没办法,瞧着温温顺顺的一个人,性子还挺倔。 夫妻数载,罗氏一眼就看出萧淮的不对劲了。 她伺候他洗漱沐浴后,抬手替他穿着寝衣,系衣带。她望着面前男子宽阔修长的身形,问:“国公爷,是朝堂上出什么事情了吗?” 不对……就算大魏亡国,国公爷也未曾露出过这样的表情,罗氏想了想,很快就想到了。 她猛然抬头看他,“可是年年她……” 罗氏虽不及萧起州和萧鱼的母亲顾氏与他是少年夫妻,感情深厚,却也算是心细如尘,甚是了解他。萧淮知她对女儿视若己出,并不打算瞒着她,说道:“今日我与皇上在御花园的碧浮亭,之后五丫头也过去了……” 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