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遭倾盆大雨砸了下来。 这天,说变就变脸。 珍馐楼中,除了能听见大雨倾落时砸得滴答作响的声音,还有席间觥筹交错的应酬声响。 桌上坐的,都是朝廷命官,杯盏相碰间,各有着各的巴结奉承的姿态。 唯有席间隔了一道帘子的静室里,是一片安静。 安静到仿佛没有人一般,安静得能够清楚的听见大颗大颗的雨滴砸落到屋檐之上的声音。 那道帘子仿佛隔绝了两方世界一般。 席间众人都知道沈相从来不饮酒,因此在相互举杯劝酒时,也没有人那么没眼色的凑到沈容修面前去。 推杯换盏一番之后,席间气氛热闹起来。 喝酒上了头的人,开始没完没了的交谈着。 说着说着,就有人说起了近来发生的大事。 “一言堂真是什么都想管,南康王谋反,一党余孽被抓住了,那群女人竟然也想管一管。当初南康王谋反的时候,一言堂都还没设立,她们有案宗吗?有案宗吗?” “什么都没有,圣上也由着她们胡来不成?”有人嚷嚷了两句。 一言堂办事,向来不需要同旁人商量,说她们强势霸道吧,偏偏她们做的每件事都有圣旨在身,容不得旁人插手。 可他们就是看不惯,女子怎可与他们为伍,同处金銮殿上。 有人提及起这件事来,席间便犹如炸开了锅一般,声讨起一言堂来。 其间,有个才入仕途的愣头青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可一言堂办事,也从来没出过错啊……” 只不过他才一开口说了句话,就被身旁好友一把捂住了嘴,好友连忙使着眼色,要他少说话。 “要我说,早早撤了那一言堂,女子怎可入朝为官,还有规矩了吗?早早让她们嫁了人,待在家中安安心心的,相夫教子。” 说话者是最近上升势头正盛的李侍郎,他脸上满是不屑的神色。 席间众人都知道,这位李侍郎年过三十,都还未娶妻,议了三次亲,却都没成。 第一任,由于考上了一言堂,受到鼓舞,央求家中去退了同李侍郎的这门亲事。 第二任,是一言堂首席手底下的一把手,李侍郎同这位议亲之后,要求对方辞官回家相夫教子,不允许再在外面四处奔走,落了他的面子。 人家姑娘不肯,这门亲事也就作罢。 第三任,更是亲自被傅若鸢亲自招揽进了一言堂。 现在的好姑娘,有学识有家世有才貌的,几乎都在一言堂做事。 以至于李侍郎蹉跎到现在,都还没成个家。 李侍郎此话一出,席间有很多人都露出赞同的神色。 之前小声反驳的那位青年憋红了脸,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憋住了那么一口气,拉着好友离开了席间。 “我好想说话的,一言堂怎么就不能设立了呢?”走出好远,青年才开了口,看着好友,问道:“你也觉得该撤吗?” 好友连忙摇头,道:“我不出声哈,被我家夫人给听见了,我又回不了家的。” 他夫人可就是在一言堂做事的。 …… 席间有人离开,也没能影响到逐渐高涨起来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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