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 梦境里,沈容修一直以来体弱多病,没熬过三十岁,其身形却始终挺拔如青松,至死未曾松懈。 君子如松。 虽然梦醒,傅若鸢却依旧能够感受到梦境里那个自己那种哀伤又悲凄的心境。 那种隐约的真实感,竟让她有些恍惚。 傅若鸢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她在心里只纠结了一瞬间,便将这种感觉压了下去。 看沈容修如今这样子,哪里像是熬不过一年的人? 再说,她可从来没听说过什么有关于沈相从小体弱多病、身患体疾之类的传言。 脚步微顿了下,傅若鸢面上平静的走了过去。 少年见了傅若鸢,脸上露出笑容来。 他更愿意同傅若鸢相处着。 据少年所说,村头处每日清晨时分便会有去往附近城镇的车等着。 “姐姐,今日乘车的好像只有你们两人,昨夜林叔回来得晚,我就没带他去见你们。我跟他说了今日你们要用车,林叔已经在村头等着你们了。” 少年解释着,带着傅若鸢和沈容修来到了村头。 村头处,一辆简陋的木板车被一匹马拉着,木板上垫上了一层厚厚的枯草,不至于坐着太磕。 见到那木板车时,傅若鸢下意识将目光转向沈容修,随即又反应过过来,心里暗骂着。 她又把沈容修的形象看得太高了,总觉得他在面对这样的木板车时,会露出一丝不太适应的神色。 明明昨日才被点醒过的,怎么又犯这种错误了? 傅若鸢心里嘀咕了一句,这才将目光落到木板车旁边站着的那个男人看去。 男人约莫三十五六岁,面容黝黑,虎目微瞪,体型看起来挺强壮着。 少年跑上前,喊了一声:“林叔,这就是那两个要乘车去镇上的客人。” 被喊作林叔的那人闻言,将目光落到傅若鸢与沈容修身上,仔细打量之后,目光微闪,点了点头,道:“两位客人请上车。” “我这车驾太简陋,还望客人稍微忍耐些。” 傅若鸢点点头,笑道:“麻烦你了。” 坐上木板之后,傅若鸢回头望了一眼少年。 少年立在村头,挥动着手,还跳了两步,像是在向她告别一般。 木板车被那匹马“咔啦咔啦”的拉着前进,路上颠簸着。 傅若鸢终于知道为什么坐着车去城镇也需要半天的时间了。 一辆木板车,加上一匹算不上什么名种的马,再怎么奋力去跑,也只能比人的两条腿儿走路快上那么一些罢了。 “路途上还有些远,两位客人若是需要休息,就将就着躺在木板上吧。” 路上,林叔回头看了看两人一眼,笑露牙齿,炫耀道:“这条路,我走过许多次了,从来不会出差错的。” 傅若鸢闻言,心里微动,随意问道:“林叔,我在村里歇脚的时候,没看见村碑,你们村叫什么名啊?” 村碑是每一个村都会有的一块石碑,立在村头处。 上面刻写着这个村的名字。 林叔没回头,一拉缰绳,解释了一句:“我们村叫莲花村,村碑坏了有些时日,还没等到县官派人修。” 之后的路途中,那个林叔时不时同傅若鸢和沈容修交谈着,又哼起了不知名的歌。 傅若鸢望着周遭的风景,身体稍微放松下来,一转眼却看见沈容修神色微凝,薄唇微抿,沉思着什么。 傅若鸢倾了倾身体,正打算开口时,木板车一阵哐当,她整个人刷拉一声朝沈容修的方向倒去。 沈容修回神的瞬间,伸手接住了傅若鸢,稳稳地扶住了她的肩。 听见响动,林叔回了下头,脸上抱以歉意,道:“对不起啊,妹子。刚才车轮子往石块上磕了去,没摔疼你吧?” 傅若鸢被沈容修接住,缓缓摇了摇头,道:“没事儿。” 林叔又转头,视线注视着路前方,声音传了过来:“妹子和这位郎君的感情真好啊……” 傅若鸢伸手,往木板上一撑,掌心却被什么磕着。 她神色有些奇怪,就连林叔说了些什么也没太注意。 慢慢坐起来后,傅若鸢移了移位置。 原本她与沈容修对立而坐,现在傅若鸢移到了沈容修斜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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